第三章 “母亲”

女人是他的新的“母亲”，也是魔鬼。

女人没有什么耐心，把他领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他关进了一间五十平的房间。房间没有窗，很黑。有一张床，床头有两根链子。此外还有很多烛台，红烛燃烧着。没有灯。

女人把他关在这里，限制他的自由。她会打他，用细长的指甲掐他，用小刀慢慢地刺他，用锁链狠狠锁住他然后用抹上辣椒油的鞭子抽他。还有很多很多。

女人打他，囚禁他，控制他，折磨他，把他当作笼里肆意蹂躏的小宠。女人会用她那红艳艳的双唇，暧昧地唤他“宝贝”，然后用冰冷的小刀刺破他的皮肤。看着他痛苦地流泪，女人眼睛愉悦地眯起，手上的动作更加粗鲁。

女人喜欢他哭，总是折磨他，逼他哭。他不哭，女人会很烦躁，眼神凶狠，一边尖声说：“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哭！哭啊！哭啊！我叫你哭！哭！”她情绪会变得很不稳定，疯疯癫癫地，把他狠狠推在墙上，扇他巴掌，用指甲刮他，踹他，或把他摔在地上，用木椅重重地往他身上招呼。

他痛到昏厥过去女人才罢休。

他多想就这样死掉，多好。可女人不准，她使尽方法救活他，再折磨他。

他哭的时候，女人特别高兴。一手温柔地摩挲着他胭脂色的眼角，红唇吐露出暧昧的呼唤，她唤他“宝贝”，咯咯地笑，眼神迷蒙。然后，慢条斯理地，优雅从容地用小刀割破他的皮肤，看鲜血汩汩地流出来，痛苦爬上他的瞳孔。

女人像雕琢一件艺术品一般，慢慢地折磨他，改造他，将他逼疯，眼里不再有光。

女人落网时，他十二岁。

女人囚禁过很多个孩子，每一个被她折磨得不再哭的孩子都被她遗弃，死生不知。

他很幸运，他还活着。

他也不幸，他生不如死。

听人说，女人从小不会哭，附近的孩子视她为怪物，经常恶意满满地打她，让她哭。可她不会哭，他们就不停地折磨她，叫她怪物，怪胎。大人们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不会哭的怪女孩，总有闲言碎语。不会哭的女孩慢慢长大，也慢慢疯癫。

世界报她以恶意，她逼疯了自己，从受害者，变为了加害者。

她以更残忍的方式，宣泄她所受的委屈。回报世界更浓烈的恶意。

女人被抓那天，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神经质地笑了。然后四肢抽搐，七窍流血，扭曲着断了呼吸。两道鲜血从她失去生机的眼眶流出，活像女人在哭。

他终于发现，他再也不会哭了。

或者说，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