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道飞往杭白的A2033号航班昨晚降落时发生坠机,全机无一人生还……”荧幕中的主持人端着腔调说。
南满桢本对这些是无感的,对于她来说,不在乎的人没必要在意,可就在刚才的直播回放中,她好像看到了阔别十三年的“熟人”。
她掐着时间按下暂停键,一瞬间,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如泉涌,躺在支架上的男人毫无/血/色,她不会认错的,那是她魂牵梦萦的少年,她爱了十三年的林屿绅。
她今年二十九岁,大龄剩女,一线编剧,到现在还母胎的原因是她放不下林屿绅,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爱他,她忘不了他。
南满桢在她十六岁时遇到了专属她的“白月光”,优秀的林屿绅,他惊艳了她的青春也温柔了她十三年的岁月,外人皆道林屿绅沉默寡言脾气差,但只有她知道,林屿绅有多好,有多温柔。
无力无奈涌上心头,从四面八方将她的心围得水泄不通,她什么也干不了,她只能哭,她甚至都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参加他的葬/礼。
抽噎声一直到晚上也没有间歇,她的泪像是毫无下限往外流,从下午哭到晚上眼睛肿了嗓子哑了身子也软了,但她还是强撑着起来,抓起键盘“啪啪啪”打起字,她要化悲痛为编剧的力量。
连续四天,她基本不吃不喝,嘴唇上的死皮一层一层翘起,眼下的青黑三层粉底都遮不住,房间的窗帘被拉得死死的,透不进一丝光,犹如她现在的心,这几天,她只睡了十几个小时,她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林屿绅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出来的脆弱感,她不敢停,她一停就忍不住哭。
杭白的夜总是静谧又诱人,这一晚南满桢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梦里有她这二十九年经历过的所有事儿,看起来就像看电影一样。
“南满桢!站起来!”
南满桢心里一咯噔,脑子还没开机身体条件反射就先站了起来。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声音化成灰她也记得,这他妈不就是她高中三年的噩梦,物理老师兼班主任,陈艳!!
“我上课你也敢打瞌睡是吧?”讲台上的陈艳恶狠狠的盯着台下的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做梦呢吧?这梦也忒真实了吧,完美刻画出了陈艳恶毒的嘴脸。
想着南满桢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只见陈艳把书一摔,气冲冲朝着南满桢走去,一到她身旁便用劲儿揪住她的耳朵,“好啊!还敢跟我顶撞了是吧?看我怎么着?你对我有意见吗?”
南满桢被揪得疼了,忍住了轻嘶一声,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劲,要真是梦不应该这么疼啊,而且这场景,这真实感……好家伙,她自己写重生小说,真没想到自己也能重。
如果真是她16岁那年,那林屿绅也就还活着!想到这儿,南满桢翘了翘嘴角,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个孤儿也没什么牵挂。
陈艳见她“死不悔改”反而笑了起来,气急败坏吼道“好好好!下课来我办公室,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南满桢一直站着,看着前面这两只“卿卿我我”,正前面这个叫蔚枝枝,班上的乖乖女,学习挺努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成绩一直不太理想,蔚枝枝同桌,许嘉承,本校校霸,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为,唯一一点善良全留给了蔚枝枝,她也是上一世这俩结婚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是青梅竹马。
想着却莫名难受起来,这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爱情,她也想拥有!啊不,是和林屿绅一起拥有!
干站着挺无聊的,但好在很快就下课了。
陈艳走之前还瞪了南满桢一眼,眼神像淬了毒的蛇。
害,不就是办公室喝茶游吗?她南满桢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路过蔚枝枝,她低声问了句“现在中期考了吗?”蔚枝枝被问的莫名其妙,但也老老实实回答道“考了啊,成绩大概后天就出来了”
南满桢轻轻点了点了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上一世林屿绅期中考缺考,全科挂0,被迫分到了高一20班,也是那短暂的两个月同桌,让南满桢动了心,此后对他的喜欢便一发不可收拾,这一爱,就爱了13年。
办公室人还挺多,她是个孤儿,凭着自己努力和福利院的帮助成功考进了重京一高,重京一高的班级分三个层次,火箭班,实验班,普通班,而她读的正是“实验最差班”,和普通班同名的那种。
重京一高向来师资力量雄厚,办公室人多是常景,就是被陈艳“批斗”的时候有亿点点尴尬。
南满桢进去先是环视了一圈,在人堆中她的目光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身高格外出挑的男生,十六岁的少年出众惊人,办公室里唯一的182,只一眼,后脑勺,她就可以确信,那是林屿绅,她的林屿绅!
又是想到了什么,刚高兴了两下的南满桢又焉了下来,上一世可没这事儿,她怎么知道林屿绅好巧不巧就在办公室?人后天就要转到班上来了,第一印象呢?脸呢?
想到这儿,她觉得她已经能尴尬的抠出两室一厅。
陈艳坐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开始“叭叭叭”,南满桢看似乖巧点头,实则那颗心早已飘到林屿绅那边去了。
她就像其他十六岁少女一样,面对喜欢的少年,希望他看到自己但又不希望是在这么嗅的时候。大概暗恋就是这样,甜并着酸,互相矛盾。
临近上课,陈艳总算肯放过她,挥挥手让她赶紧滚,南满桢直点头快速转身离开,把脚踏出去的前一刻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她魂牵梦萦的少年,说巧也不巧,林屿绅也在看她,对上那对古井无波如黑夜般深邃的眼,南满桢内心五感交错难以言说,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再不知道多少次为林屿绅的逆天颜值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