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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我想回家了

19岁的追梦季——瓷变

以前锦瑟和文竹一样,都是个喜欢做计划的人,后来锦瑟不再喜欢做计划。因为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还不如随机应变。但文竹依旧喜欢计划,他想一切都按他预期的样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喜欢那一点一滴汇聚而成的成就感。

戒指打造好了,是以摩天轮为灵感的设计,文竹知道锦瑟对摩天轮的向往。

“听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这种哄小孩的话,你也信?”

“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就是在仰望幸福。可能这也是哄小孩的话,但我每次仰望的时候,内心都会觉得幸福。信与不信,大概取决于可一刻,你对它有多渴望吧。”锦瑟对着文竹甜甜一笑,他的眼里装满的都是锦瑟幸福的样子。

站在摩天轮脚下,文竹已经想象过很多次,当摩天轮的盒子即将划过天际的那一刻,海岸线的灯都亮了,他单膝下跪向他心爱的女孩求婚,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们相拥相吻,得到了上帝的祝福。

他期待着,祈祷着,盼望着这一天能快一点到来。

这个月又没来姨妈了,这已经是第66天了,锦瑟的心里忐忑不安,尽管她并不想往那个方向想,但直觉告诉她是时候该去医院看看了。子宁陪姐姐去医院做了检查。

“姐,你干嘛这么紧张呢?”

锦瑟有个小动作,一旦紧张或者是有心事的时候,就会不停地咬手指。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锦瑟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果真中了就生下来,如果没有以后就小心点嘛!”子宁觉得这件事对锦瑟构不成什么威胁或者说是烦恼。不管有没有孩子,Kevin都一定会和姐姐结婚的,他那么爱她。

“陈锦瑟!”

“唉,来了!”锦瑟把拿回来的报告递给子宁,说:“你帮我看!”

子宁毫无负担地翻开了报告书,迅速找到了结果栏:“经诊断,胚胎已在子宫着床,已怀孕5周了。姐,你的直觉真准,真的有了。太棒了,我就要当舅舅了。”

“啊?有了!”听到结果的锦瑟心凉了一半,精神有些恍惚。“怎么办?”自己貌似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拥抱这个生命的到来。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发生了,而这一次好像捅了一个很大的篓子,随机应变不了了。

“子宁,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回家的路上锦瑟一直在重复的问子宁同一个问题。

“唉,我都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跟Kevin说,然后在肚子大起来之前尽快把婚结了。不过这个都是小事啦,我感觉Kevin已经在筹备婚礼的事,我那天还看到了他的戒指画稿。应该是想给你个惊喜。然后等9个月后把宝宝生下来,你们就是幸福的一家。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啊?什么?”锦瑟又没听进去,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子宁,父母之命,媒妁之缘,如果我要结婚,是不是应该跟爸妈说啊?我是不是应该带他回去见见爸妈?可是我都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爸妈会喜欢他吗?他们能接受嘛?我要怎么才能让爸妈接受他呢?”

子宁突然有些明白姐姐为何如此焦虑,甚至他也有些不安了,爸爸病了的事还没告诉大姐呢,如果跟她说了她一定会自责的吧。子宁抓住了锦瑟慌乱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姐,不管爸妈喜不喜欢他,能不能接受他。你都应该跟Kevin结婚,他真心爱你的,也是你孩子的爸爸,他应该有姓名,你应该给他个名分。”

“为什么?”焦虑中的锦瑟一时之间产生了逆反心理,“为什么我要因为孩子而跟他结婚?我是没有别的选择嘛?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会缺憾的,它未必会幸福?明知会离婚的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去结这个无结果的婚呢?我不想和他结婚,我想回家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吧!”子宁知道自己挑起了姐姐的火焰,她已经在说气话了,要是让姐姐知道爸爸生病的事情,那她和Kevin的事情肯定黄了。

陪锦瑟回到别墅,子宁看到林影已经在家里等着锦瑟,一脸神色严重。直觉告诉自己,完了,这回可能要出事了。

“小影,你来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先说。”

林影犹豫了一下,“妈妈来电话说,爸爸他,他可能快不行了。”

“什么?”一个晴天霹雳,锦瑟惊得跌坐在地:“什么时候的事?”

“长年旧疾吧,半年多前他爬一座祠堂的屋顶,修屋檐的龙头,不慎跌落,摔到了脑袋,之后一直卧床不起,妈妈一直在照顾他。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医生说时间不多了,想要我们回去再见他最后一面。”

“半年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说?难道我不是爸爸的女儿嘛?我不配知道这些嘛?”

“我也不想让你陷入两难的地步啊?半年前我跟亨昂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说文竹正处在关键时期,如果你分神了,文竹也会受影响,那么他也会失败。我不想成为那个罪人毁了他一生。”

“所以,我就要成为那个罪人嘛?”锦瑟含着泪看着林影,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文竹是那个可能会相伴你一生的人。我不想亲手毁了你的幸福,我不想你错过之后再怪罪于我。我也很难过,我也很纠结,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林影抓着锦瑟追问。

文竹走到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听到里面在吵闹,所以没有推门,只是站在门口听。

“你难道不知道对我来说,爸爸比文竹重要得多吗?如果我会因为爸爸失去文竹,就说明他不是对的人。没有了他,可能会有下一个人出现。如果一直遇不到对的那个人,那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爱人可以有很多个,但爸爸只有一个。人生可以有遗憾,但不能后悔。”锦瑟哽咽着说完这段话。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陪文竹去接受治疗了,对吗?所以我没有阻止你和文竹在一起是我的错,对吗?怪我,一切都怪我。”

文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又气又心痛,转身扬长而去。

“够了,你们别再说气话了好不好?明明已经很心痛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互相扎彼此的心呢?”子宁劝阻了两位姐姐:“事情已经成为定局,现在,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思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在子宁的安抚下,林影和锦瑟冷静下来共同想对策。

“爸爸比文竹重要得多!”“爱人可以有很多个,但爸爸只有一个。”“所以你现在后悔陪文竹去接受治疗了。”“和文竹在一起时错的。”这些话一直围绕在文竹得脑袋里,挥之不去。文竹找亨昂一起去酒吧喝闷酒“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爱她?她始终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

“对她来说,我就像流水一样,不值得一提,失去了我,她永远会有下一个。就算没有了我,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你清醒点好不好!你对她来说要是不重要,她当初又何必放弃跟林影走,陪你去到荒无人迹的小岛上治疗呢?要是不爱你,从19岁到28岁,快10年了,一个女人10年的青春何必只浪费在你一个男人的身上呢?”亨昂把喝醉救的文竹送回了家,并警告他说:“别再说这种丧气话了,明天起床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好和她结婚,有什么磨难,就一起去面对,只要你们认定彼此,就没有人能拆散你们。”

“舅舅和小姨说,应该跟你爸爸说,应该让你爸爸知道你的存在。外公的事情也应该跟你爸爸说,这是我们要经历的第一关。有些事情是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好好商量彼此会理解的。可是你爸爸那个急脾气,如果知道我们要走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反人类的事情。而且外公也是个驴脾气,如果知道你的存在会不会,直接被气死了?”锦瑟站在门口等文竹回来,一边对着肚子里没成型的孩子说话。

“抱抱!”文竹喝得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回来,锦瑟本来有好多想对他说的,但是闻到他一身酒气又不自觉的呕吐。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快去洗澡吧!”锦瑟推开了文竹

“你推开我?哼!我知道你不爱我了。陈锦瑟我告诉你,今天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你又是哪抽风了?”锦瑟忍着干呕的劲,把他推去洗澡了。

洗过澡后的,文竹清醒了许多,钻进锦瑟的被窝里,抱着她亲吻了起来,他想向她宣泄他的不满,想要得到她的安慰。尽管很困,但锦瑟还是回应他了:“我想回家了。”爸爸的这件事情很重要。

“回哪的家?”文竹停了停,他心里其实清楚,但还是故意装傻。

“回中国,S市,我想回去看看爸爸。”

“那你跟我去领证。”

“不行,你还没见过我爸妈。我还没得到她们的同意。”

“那正好你带我一起去?”

“不行,我这次是有事要忙,下次我再带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别去了。”锦瑟的那些话还在文竹脑海里飘荡,文竹心里其实很害怕,害怕锦瑟跟之前一样,又是一去不回,她什么承诺的都不曾给他。他怕他精心筹备的婚礼会少了新娘,精心布置的新家会少了女主人。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去想锦瑟的话,但他又好害怕那些话是真的。

文竹紧紧地抱着锦瑟,半响才发问道:“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嗯?”

他又似乎在哽咽,但又听不清,耳语道:“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发誓我会一辈子不负你,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困意上来,锦瑟没有回答文竹,但是心里有个肯定的声音告诉自己说,“不可以,我是一定要走的。我想要回家,要回家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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