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等候的凌毅收到了文竹打的款。看来锦瑟成功了,心情大好。
“钱到账了,我们可以走了,盛!”
“可是,小锦还没有出来。”凌盛不想走,右眼皮狂跳暗示着她锦瑟凶多吉少。
“她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上车吧。”
“爸,你又跟Kevin做了什么交易?”被拉上车的盛怒了:“您明知道Kevin他有病,为什么还一直把小锦往他身边送呢?难道小锦在你眼里真的就只是个工具,连个人都不是吗?放开我,我要去救小锦。”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小锦她说的,拿回钱之后救跟我们一刀两断。她现在已经跟我们没关系,没关系了,你懂吗?孩子,一亿元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件小事,但你知道没有这一亿元的周转,有多少人会面临失业,有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我们身上还背负着数万人的生计,你懂吗?心慈手软是成不了大器的,你知道吗?”
凌盛一脸的不情愿地上了车,当下怕是她才能救小锦了吧。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接到锦瑟丢了地消息,雅兰气急败坏地追到了文竹家,打听锦瑟的下落,但文竹始终一声不吭,不肯多言半句。雅兰尝试过在文竹家搜寻,却始终无果。
锦瑟被关在文竹房里一个月了,文竹偶尔会来看她,给她喂饭,给她换药,温柔地对她,但过一会又开始因为一些小事乱发脾气,时而晴天时而霹雳,一惊一乍,锦瑟已经快被搞得神经质了。每天都尝试着能跟外接产生联系,每天都在祈祷着有人来救她。
终于,她地祈祷起作用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在研究着如何破窗而出的时候,有个年轻的男孩子出现在她的窗前。
俊美的长相,纤细的身材,看起来应该是20岁的样子,他的脸长得好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直笑着示意她开窗,身手敏捷地爬了进来。
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大姐!”
锦瑟,惊呆了,诧异地看着他,嘴里不自觉地吐出两个字:“子宁。”
“姐,你认得我!”子宁激动地抱着锦瑟。
“你是子宁?你真的是子宁!”
“当然是我啊!你看!”子宁摊开了自己的手,指着手上的疤说,“还记得吗?这可是当年你用胶条烫的呀!”
“真的是子宁!子宁长大了。”已经7年没有看过他了,当年那个傻小子,如今长大了。锦瑟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怎么来M国了?家里还好吗?”说起家,锦瑟一脸的愧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能回去过。“你怪姐姐吗?”
“不怪。妈常说姐姐终究是要嫁人的。不在身边是迟早的事,要习惯!”
“妈还说什么?”
“妈说,对不起你,让你下辈子一定要投生在富贵人家,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吃着穷人的苦。妈还说,如果有见到你,要记得跟你说,让你常回家看看。爸爸想你了,妈妈也很想。”子宁一脸真诚的说。
“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子宁用衣袖帮锦瑟差着眼泪,安慰着她。
“林子宁,你腿长了不起啊!”窗边又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陈锦瑟,我们来了!”
锦瑟,抬头一看,是小影。一时间,从小一起长大的回忆用上了心头,那个一起在田野间奔跑着长大的,那个相约了要一起陪伴到老了,那个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妹妹,正朝她奔跑而来,扑进了她的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我好想你!”
“我也是。”
姐弟三人抱在一起,迟到多年的拥抱,可爱的家人,依旧温暖如初。
“我听凌盛说了,是他让我来救你的。”
“盛哥去找你的?”锦瑟果然没有信错人,凌盛终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我和子宁会想办法救你走的,在我们想到办法之前可能要再委屈你一段时间。”
“没事,我等你们。”能见到家人,锦瑟就已经很感激了。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子宁在M国修习一些课程,每晚下了课后,都会跑来陪锦瑟。
“姐,拷着这个手铐疼不疼?”子宁帮锦瑟给手腕上药。
“好好吧,现在已经习惯了。你再忍一段时间,二姐已经在想办法给你安排住处,换新的身份,等处理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你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还有子衿和子霈。”
“他们过得还好吗?”
“子衿上高中了,还有三年就可以出来跟我们一起了。子霈也上初中了。你知道子霈有多优秀吗?他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哦,而且子霈进入变声期后他的声音就变得超级好听的,唱歌也好好听。”
“那就好,没有白费爸和妈的培养精力。他有想过要长大要干些什么吗?”锦瑟还记得子霈从小就被教着认识天文和地理,半散养的他唯一的娱乐项目就是培育各种小昆虫。
“应该会成为科学家吧,从小就让他研究昆虫,法布尔可是他必生的偶像啊。”
“这很不错啊!那子衿吗?有瘦下来吗?”一家颜值最高的大概就是子衿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瘦下来,颜值有没有回来。
“没有,子衿依旧很壮士,二姐说想让他去当兵。”
“那你呢?”
“我现在日本学习医术,但是,姐我并不想当医生?”这个想法藏在子宁心里很久了,但一直都不敢跟别人诉说,每次想到二姐为了让自己去日本留学耗尽了不少心理,子宁就很有罪恶感,压力很大。
“为什么?”
“姐,我还是很喜欢那些很漂亮的东西。”子宁觉得很羞耻。
“那就喜欢呗。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做自己就好了。”锦瑟摸摸子宁的头,子宁从小就喜欢女孩子的东西,裙子,化妆品。子宁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从小对颜色很敏感,喜欢画画,小的时候就喜欢在爸爸的瓷器上模仿古人的画迹,尤爱仕女图。10岁那年,懵懵懂懂的他开始在娃娃身上作画,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成为一名人体彩绘师。
可是,这是见不得光的是职业。不管是模特还是画师,常常会被人诟病,会被人议论纷纷。子宁是个敏感的孩子,对于别人的非议,他会在意;冷漠的眼光,嘲讽的话语会像锋利的刀尖一道道划在他的心上。
“没有人知道你为了这个梦付出了多少时光和精力,没有人了解过你为之失去了些什么,也没有人懂这个梦能带给你的幸福。所以没有人可以随意地评判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勇敢做自己就好了。”锦瑟看着在自己手臂处认真作画的子宁。子宁认真做事的样子真的很迷人。“看,你画得真美!”
“姐,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嗯,生活已经这么苦了,没有梦想就更加没有希望活下去了。”
“其实我曾经尝试过去放弃它,但是我发现我会想念它。每每拿起画笔,内心都有一种狂热和冲动。当我再次拾起它的时候,我发现它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如果我的生活里失去了彩绘,那应该会很煎熬吧,会生不如死。”
“人生来就只为一个‘梦’而活。你已经比我们很多人都幸运多了,至少你从小就坚定的知道你喜欢什么?梦想是什么?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很迷茫呢?”锦瑟想起刚来M国的时候,一个人木讷地坐在地铁里发呆。其实那时候是真的羡慕子宁,至少他还拥有美丽的梦。
“但姐姐也很幸运,至少你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还一直坚持着它!”子宁看着姐姐的画稿,期待着它们有成为现实的一天。
“每一个有梦想的人都是幸福且幸运的!每一个梦想都是值得被珍惜的!它不一定会被实现,但它大概是我们活下去的理由,是我们热爱生活的动力。”锦瑟眼里充满着自豪和骄傲。她找到自己的梦想,虽然它的梦想被摧残了,但她不曾放弃过。
月带给我们的惊喜,大概是夜的梦魇,生的希望。我们是造梦者,并不是被造除了的每一个梦都会被别人接受,但看到它的美的人,也一定会感受到它带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