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寓,文竹很是欣喜的跑上去。
可当他开门时,眼前的景象有些令他惊奇,甚至火冒三丈。
“你在干什么?”
打开门,文竹感觉到一阵炫亮,窗帘被拉开了,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
锦瑟最喜欢的一件事,那就是把窗帘拉开,把落地窗打开。
让阳光都跑到屋子里来,近距离的拥抱阳光。
虽然,这阳光让锦瑟感到自在,享受;但这艳阳对文竹而言却很难受。
空气中纷扬飘洒的粉尘让文竹十分不爽。
此外,餐桌上摆满的盘子令他怒气冲天,气不打一处来。
文竹立刻将窗户关上,将帘布拉上。
他用120分贝的音量吼出了藏在餐柜下的锦瑟。
“说。”简单的一个字,声音却冷得像瞬间掉入冰窖中,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攒紧的拳头集聚着怒气。
就像爆发的魔鬼即将召唤出万恶之灵。
“我看到它们有点脏,所以就拿出来洗洗。”
看到文竹这么生气,锦瑟很是自责,她早就料想到会有此情景了。
因为,当她看到它们被装在专门订做的锦盒里时,她就知道它们很贵重;
当她鉴别出它们是粉彩瓷的精品时,她就知道它们有多珍贵;
当她猜测出碟盘里的画作可能是古希腊神话时,她就知道对于文竹而言,它们意义重大。
只是她本以为她可以在文竹到来之前将它们整理完,但没想到文竹会来得这么不凑巧。
此时文竹心中的怒火烧得很是旺盛,呵斥道:“拿出来洗洗,你知道这些是什么瓷吗?"
"你以为这些是普通的复合瓷,或者是劣质瓷吗?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洗洗?"
"你知道这一套完整的瓷盘价值不非吗?你知道修复和保养古瓷的工作室环境条件有多严苛吗?"
"对无尘的要求有多高吗?你知道处理古瓷的步骤有多繁琐?你不是专业的技师,你凭什么保证,你不会伤害这些古瓷?”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颗子弹,一长串,就像是在扫射的激光枪,噼里啪啦,打得锦瑟落花流水。
“我不是随便洗洗的,我是从你房间里找到工具才敢洗的。”锦瑟解释道。
“你进了我房间。天啊?你未经允许,进入他人房间,这是侵犯隐私。”
此时文竹心中的火气已足以喷出一条火龙。
锦瑟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只是想报恩”
锦瑟妈妈常教导她:寄人篱下,要么给钱交伙食费,要么就把家务活全包了。
因为前者余额不足,所以锦瑟选择后者。
她一大早就醒了,从五点多开始忙活,把家里前前后后都收拾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好奇吧,她见到那些碟盘的时候,就想拿出来研究,研究。
当她看到上面有些脏时,她很开心。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可她会洗盘子。
本以为,做完了这些事,还了文竹的人情,她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可现在这个烂摊子却不知道怎么收拾。
“对不起。”锦瑟向文竹深鞠一躬,以表歉意。
她向文竹详细的阐述了她的整个清洗过程:“我知道这些瓷是粉彩瓷。”
“粉彩瓷因图案中的色彩的缘故,含铅成分多,而常出现泛铅现象,所以要用药棉蘸淡硝酸擦之,再用清水冲洗。”
“清洗时用塑料盆装温水,水温控制在22摄氏度左右。洗净后,用干燥的柔棉布将水渍擦干。”
“对于没有出现缺损,所以没有做进一步的加工处理,就将其装回锦盒。”
“而其中有一个出现一道裂痕,因为是白色端处,较易处理。”
“用无色透明的502胶粘合,再用瓷粉加合成材料进行修补。”
“待其固化后,对裂痕处打底色,用白色的免烧陶瓷釉料上釉,最后用地板蜡罩光。”
“虽然,做法和技术不够专业,但在此过程中都是轻拿轻放,移动时,一手的拇指和食中二指扣住边缘,另一手的四指和手掌托底。没有损坏它们。”锦瑟举手发誓。
“你在景德镇长大?”文竹望着锦瑟修复的瓷盘,相当完美。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就没了。
之前,文竹本想自己修的但没有釉料的准确配方,不敢轻易妄动。
但锦瑟对釉料似乎十分了解。
“不是。”
“你很了解粉彩瓷?”
“没有,我只知道粉彩瓷开始出现于康熙年间。”
“如果这些瓷器制造于当年的话,目前市场估价绝不低于六位数,光是2006年6月拍卖的清乾隆粉彩开光八仙过海图盘口瓶,就达5280万人民币。”
“2010年11月拍卖的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就达5.54亿人民币。但这些瓷上没有康熙年间的鉴印,而且瓷龄好像没有过一个世纪。”
锦瑟也不是特别确定。
“你是学考古的?”文竹很好奇眼前的女子,不是做瓷的,那她为什么了解这么多?
“不是啊!”锦瑟好像早就猜到文竹会说这样的话。“我来自中国,但不是景德镇。”
“什么意思?”
“这个...”锦瑟想了一会说
“因为在我以前居住的城市曾发现一只明朝的古船,上面发现了大青花瓷。”
“因为好奇所以就去参观了博物馆。为此学了一阵瓷艺。没有学太深,做得最多的是白瓷品和最普通的青花瓷。”
“原来如此。”文竹对眼前的女子有了更多的兴趣和欣赏。
“咕咕咕。”锦瑟饿死了,已经两顿没吃了。
早上起床就直奔冰箱,结果空空如也。
文竹抿嘴一笑,想起带回来的粥,招呼道:“快来吃吧!”
锦瑟本想拒绝的可真的很饿,所以就厚着脸皮去瞧瞧。
文竹打开包裹,绿色的饭盒盖,一片小绿叶还有三只动漫萌宠。
锦瑟一下就认出来,它们和房间里百纳柜上的图案相同。
这个盒饭是“sweet”的,难道所谓的前女友已经成了现任妻子?
“这是盒饭是特别给你准备的吧!”锦瑟将饭盒推回给文竹。
“当然不是。这是我特意带给你的。因为冰箱里没东西了。快点吃吧,丫头。”
文竹拍拍锦瑟的脑袋,让她安心吃饭,接着处理瓷器的事。
锦瑟吃着饭,望着文竹望得出神:他们结婚了,可为什么他们没住在一起。
难道他们分开了,这是她送他的礼物,已经分手了却还留着对方的礼物,大概是爱得很深的缘故吧。
看来他是个很痴情的人。
文竹收拾好一切后发现锦瑟正看着他,玩笑道:“难道我真的那么好看,比粥还好喝吗?”
“抱歉。”锦瑟为自己的不矜持羞红了脸。
自责道:不好好吃饭,管别人那么多事干嘛?诶,如果他很爱她,为什么把饭盒给我用呢?管人家那么,吃饭。
锦瑟瑟给自己喂了一大口饭,不只想堵住自己的嘴,还想堵住自己八卦的心。
……吃过早餐后,文竹带着锦瑟到警察局报案。
走在昏暗的地铁楼道,锦瑟忧心忡忡的。
文竹注意到她从警察局里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文竹走近她身旁,搭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了。你的行李箱才丢了不久,加上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应该可以很快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