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白玦答应了教导上古，让炙阳颁下令羽，长渊殿不允旁人随意出入，其实他是多虑了，他不喜生人在侧，长渊殿又设有结界，寻常神仙，又如何进的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有上古在白玦面前学艺，那些求见白玦无门的女仙都将主意打到了上古身上，为了讨她欢心，竟也舍得花大价钱，用金器首饰来庆祝她的万岁寿辰。

玉照与上古二人生而为真神，寿辰过了大大小小数次，其实并不将这些俗物放在眼中。玉照不喜热闹，每每寿辰，都是炙阳单独陪她过的。而上古却恰恰相反，她喜欢热闹，也喜欢收礼。但这回，她收礼却不再是为了自己开心了——

上古趁着生辰在即，和来探望她的玉照聊起了白玦给她出的难题：“阿姐，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妖开心呢？”

玉照头一回听她说起这样的烦心事，诧异道：“你是要让谁开心啊？天启吗？”

“不是啦。”上古环着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肩上，“白玦让我安抚住在血森林里的妖虎一族，让他们开心。可他们那里灵气稀薄，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修炼困难，且虎族都是五大三粗、不苟言笑的汉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天启说要用最真挚的情意打动，可……什么是最真挚的情意啊？”

玉照听明白了她的话，摸了摸她的头：“上古，你知道为什么他会给你出这样的题吗？”

上古想了想，道：“白玦说，这件事情只有我们能做到，因为我们是未来的混沌主神，能护佑众生。”

不是我们，是你。

虽是这么想，但玉照只是浅浅一笑，“让四海太平、三界安宁，是你的责任，自生来，便不可逃避的。”她身上的混沌之力远不及上古纯正，反而是泽披四海的生灵之力更多一些。

自她三千年前感应主神令羽失败，神界便都将执掌主神令羽的希望放在了上古身上。所有人都在叹息，未来的混沌主神，竟然是一个神脉未开、修炼迟缓的“废物”，而不是风华绝代、姿容绝世的玉照殿下。

上古似懂非懂，又问：“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可有什么主意了吗？”玉照有心考校她，“不妨说给阿姐听听。”

“妖界中人皆至情至性，唯有最真实的喜乐，才能感染他们。”上古坐直了身子，“我是想，要不就收集别人的喜乐，分享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也就能得到喜乐了啊！”

玉照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只鼓励她：“这也未尝不可。你既有想法了，就去做吧。”

“嗯！”上古欢欢喜喜地点头。望着她如花的笑靥，玉照心中却有不一样的想法——上古的方法治标不治本，如今既是有能力，不如她也去红血森林走上一遭。

玉照是个当机立断的人，她离开了长渊殿就去找了炙阳，但炙阳显然不愿意她一个人去冒险：“红血森林危机四伏，你如今混沌之力尚未大成，此行太过危险。且你如今也不一定做得到。还是再等等吧，待你和上古炼化了主神令羽，真的执掌三界，再去也不迟啊。”

“炙阳。”玉照看着他，“虽然你从来也不说，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上古才是祖神选中要执掌主神令羽的人，她身负的混沌之力比我要纯正得多。虽不知晓我为何会与她一同降生在乾坤台，但我与她，本质上就是不同的。”虽然众人皆说她与上古未来都会是混沌主神，但她心知肚明——这混沌主神只会有一位，掌管三界的共主亦是只有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