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非烟可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她便是再愚笨,可依旧瞧出了他眼里涌出了些许难测的情愫。
“你哪里有说错的地方,是本王多虑了。你可知道在皇宫里,一个人对你笑未必是对你好,或许她有朝一日会要了你的命。”
他将话说的甚是郑重,非烟虽不明白可依旧点了点头,她微微的咬住嘴唇,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心里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得不承认,她果真是倾国倾城,难怪蜀州的知府为了她丢了性命。他不知将她带到这京城里来,是福是祸。
他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将她紧紧的拉进自己的怀里。“本王或许有朝一日不能保护你,你定要好好的保护你自己……”
是啊,她在京都毫无根基。既无半点权势,又无半点家族的势力,她唯一仰仗的或许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王爷,宫里的公公来宣旨了,只说让何姑娘一人去接旨。”王总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知是为了什么,天色这样晚了皇上下了什么旨意。
符祈亦是一愣,可依旧从架上取下她的披风。她顿时觉得身上一暖。原来他早已将厚厚的披风拢在她的身上。“莫要担心,只怕是些赏赐罢了……”
公公见非烟缓缓而来,亦是一愣。不由得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只以为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子罢。他自小就进宫,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
原本天气十分的寒冷,那公公脸上却是豆大的汗珠,只怕是赶的急了。人们不由得暗暗推测,就几个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这样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公公过了良久才缓缓的收回目光,可心里依旧忍不住咋舌,这样的女子,连他,瞧了都忍不住动容。“皇上有旨,何非烟端赖柔嘉,深得朕心,赏如意珠一串,珊瑚钗一支……”
赏赐之物实在是多的很,她几乎是瞧花了眼。待身后的宫人呈上来,只见金银珠宝光华灿烂,褶褶生辉。红珊瑚,碧玉,翡翠,样样俱全,成串的夜明珠,还有那赤金练,紫瑛簪,双玉环,却是无价之宝。
非烟瞧着这些东西,惊愕不已,她自小就家境贫寒,何曾见过这样多的珠宝,自然望而生怯。
一旁的公公收起圣旨,递给她,尖着喉咙道:“奴才跟着皇上好几年,从未见过这样齐全的赏赐,便是那珍珠玉屏风,连西宫娘娘多次向皇上讨要,皇上都未曾给。”
非烟小心翼翼的接过那明黄色的圣旨,“谢公公……”
“呦,何姑娘,您这话奴才可是担待不起的,赏您的是皇上,怎么反倒谢起了奴才。”他的语调很长,好像是戏台上的戏子一般。她虽觉得十分的有趣,却是如何都笑不出来。
非烟将圣旨紧紧的攥在手里。赶忙道:“谢皇上……”公公向身后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一干人立即退出很远。
他走到非烟面前,假装搀扶,却趁人不注意悄悄的将一件物什悄悄的塞在非烟手里,低声道“这是皇上让奴才私下里给您的,您可要好好收着,这可是贵重的很。”
……
勤政殿,灯火通明。栗公公小心翼翼的人推门进来。只看到,符临站在轩窗前,一张英俊的脸在烛火辉映下,晦暗不明。
“皇上,东西已经送到王府了,只是请恕奴才多嘴,您将那龙纹镶玉玉佩赐给何姑娘实在是与理不合,这……”他顿了一顿,过了好一会还是鼓足了勇气“那是您的贴身之物,若被旁人发现了,事情传到宫里,太后娘娘还不要了奴才的脑袋……”
他凝视窗外许久,“你觉得何非烟如何。”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半分的喜怒。
“奴才不敢妄下结论。”
“你说罢,朕不怪你便是……”
栗公公抬头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何姑娘不可方物,和祈王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俊俏,何姑娘却是……”
符临冷哼道:“你如今越来越精明,你知道朕是何意。”
“何故娘出身乡野,宫里的规矩半分都不懂,心里更是无半点城府。”他硬着头皮答道。
“朕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朕只是有些嫉羡祈王罢了,那厮怎如此好命,有这样的女子情深意重的待他。”
“朕佳丽三千,可未必肯有一人诚心相待,不过是算计着朕,算计着自己的地位,算计着家族的名利。”
这句话,带着万分的无奈。可栗公公依旧知道,这圣上只怕已是对那何姑娘动了真情,这也难怪,见惯了后宫的算计和争宠,这样钟灵毓秀的可人皇上如何不喜欢。
符临走到御案,拿起狼毫在宣纸上写着字,他下笔浑厚,满是藏金抱骨,蕴藉之态。栗公公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顿时慌了心神,只见那宣白的纸上大大的写了一个“烟”字。
栗公公踟蹰了许久,还是将今日御花园内夏皇后掌掴非烟的事情说了出来。狼毫重重的摔在御案上,豆大的墨汁溅的栗公公满身都是。“这件事为何不早禀告朕?”
栗公公连擦都不敢擦,只颤颤巍巍的道:“这件事太后娘娘已经知晓,已经责罚了皇后娘娘。”
他重新拾起桌上的狼毫,瞧见栗公公狼狈不堪的样子,怒气顿消了大半,“也罢,是朕将她宠的这样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