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却还不肯饶过她,用脏兮兮的靴子,踢了踢她摊放在地上的手。
“起来,你这个女人,就算再笨,总该会生火做饭吧?”他催促着。
不,她不会。她可是江南织造的千金,从小吃穿都有人伺候着,别说是生火做饭了,她甚至连厨房的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再说,就算她真会生火做饭,她也不要为这个臭男人——
她全身一僵,倏地瞪大双眸。
等等!
他刚刚说了什么?
女人?!
这家伙知道,她是个女人?
白秋霜猛地一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急忙翻过身来。
夕阳余晖下,只见他双手插腰,低垂着头,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嘴角上还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白秋霜几乎要尖叫出声。
“你知道?”
“知道什么?”他慢吞吞的问。
“知道我是女人?”
“当然。”
“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啊?让我想一想?”徐厚摸着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回答。“喔,大概就是你走进大厅,对着白浩然说‘老爷请吩咐’的时候。”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真的尖叫了。
粗犷的面容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错。”
“这怎么可能,我甚至打扮成大夫,连我爹爹都骗得过,为什么你却可以认得出,我是个女人?”她对自个儿女扮男装的模样,可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徐厚却笑得更开心。
“我行走江湖多年,眼前的人是男是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视线,从那张清丽凝怒的脸儿,毫不客气的往下溜。
虽然穿着小厮的衣服,但是那宽松的衣料下,还是藏着姑娘家的身段。当她辛苦拉车的时候,他就躺在篷车里,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每当衣料紧绷在她身上时,不时会泄漏的小小蛮腰,以及浑圆的粉臀曲线。
除非他是瞎了眼,才会辨认不出,这么好看的身段。
要不是过度疲倦,白秋霜肯定会跳起来。她气喘吁吁,瞪着笑咪咪的徐厚,难以置信的质问。
“既然知道我是女人,你还让我拉车?”这个男人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宽阔的双肩耸了一耸,他双手一摊,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当然不会让女人拉车。”徐厚嘴角的笑,弯勾得更深。“但是,既然你费心假装成男人,我怎么好意思戳破?干脆如你所愿,就让你装到底。怎么样,拉车很好玩吧?”
好玩才怪!
她恼怒的瞪着他,气愤这个男人竟然“知情不报”,故意袖手旁观,看她白演了一出好戏,拉着篷车走了一整天。
“我快累死了!”她怒叫着,在草地里胡乱摸索,好不容易找出几颗小石子,恼怒的就往他身上扔。“你这个……你这个……欺负女人的无赖!”
徐厚脑袋一歪,轻易就闪过攻击,笑得更开心。
“要是怕累的话,下次记得别逞强,早点承认自个儿是姑娘,这不就好了吗?”他拍了拍靴子上的尘土,态度轻松的走开。“算了,饶过你,晚餐由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