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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长眠,神明偏爱

山河故人(山河令第二世)

当温客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手垂下的时候,周子舒一个快步闪到温客行身边接住了他,“温客行,你给老子记着,你要是敢留下我一个人,老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你没完。”

听着周子舒用颤抖的哭腔威胁着他,温客行怎么用力都抬不起那只想要最后摸一摸周子舒那张脸都手,气若游丝的说道:“对不起了阿絮,你不要记我那么久,太辛苦,我这一生,终究是不合时宜,一直在跟你不停的错过,要是真有下辈子,你可以···可以早点来找我吗?”

“好,好,好!你等我,你等我!君若死,我何以独活。”周子舒泣不成声,抱着温客行的双手已经不受控制的越收越紧。

温客行担心的看着周子舒视死如归的眼睛,“不要做傻事阿絮,你还有四季山庄,还有成岭,还有那么多山庄旧部的遗孤,你是他们的光,你比我更值得留在这个世界,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没有你了,老温,从今往后我跟谁人饮酒论剑,沐光同眠,千山暮雪,我向谁人去。”一直到周子舒的声音都哭到沙哑,都没有再听到温客行的一句回答,那个对他事事有着落,句句有回音的老温,再也不能陪着他继续走下去,一起做那不问世事,只为开心的江湖浪客。

周子舒抱着温客行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就那样坐着,七天七夜,直到张成岭跟七爷大巫一行人上雪山找到他们,周子舒的眼睛已经空洞无神,两人的头发跟衣服上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渣,只有两人相依偎的地方还有些温度。

“师父!师叔!”张成岭心急如焚的跑过来抱住两人,可是两人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七爷走过来探了探周子舒的鼻息,“大巫,快来给子舒输入真气。”再转过身探了探温客行,眼底复杂的看了看周子舒,又跟大巫对视一眼,“他可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求生的念头,我们先把他们两个分开,给子舒输入真气,先帮他把命保住。”

可是任七爷跟大巫怎么拉扯,都掰不开周子舒紧紧抱着温客行的手。

“成岭,我们一起先把你师叔从你师父怀里拉出来。”终于在大巫输入真气之后慢慢的冰渣开始融化,七爷看周子舒的手有一丝的松动,跟张成岭一起分开了周子舒跟温客行。

“不要···”感觉到全身气息开始运转的周子舒,终于开口说话。

“子舒···”七爷满是心疼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周子舒。

“师父,师叔他已经···是我不好,我来晚了,都是我不好。”张成岭抱着周子舒哭的泣不成声。而周子舒任由张成岭抱着,眼睛里依旧空无一物,仿佛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具空壳。

“子舒,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们先离开这里,下山之后我们给温师弟再好好安葬。”七爷跟张成岭扶起完全不能自己支撑着走路的周子舒,用眼神示意大巫去带着温客行的尸体一起下山。

周子舒缓缓的从张成岭跟七爷的怀里抽出双手,“不必了,我没事,就让他远离世间纷扰,在雪山安安静静的做一缕快乐逍遥的魂魄,你们先出去等我,我把他安置好就跟你们一起下山。”说话间,他的眼睛一直平静的看着平躺在地上的温客行,好似他只是太累了,短暂的睡了过去。

“子舒···”

“师父···”

七爷跟张成岭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大巫拦了下来,带着两人一起出了武库。

“老温,我先下山去完成我的未尽之责,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可能有点无聊,等我五年,等成岭可以独自撑起四季山庄,我就回来陪你喝酒晒太阳。”周子舒贪恋的抚摸着温客行已经冰冷的脸颊,一寸一寸,心好似被一刀一刀的割着,每一寸都包含着更多一分的不舍。

周子舒走出武库,用内力将冰块打造成一副冰棺,把温客行的尸体放进冰棺内,脱下披风盖在他的尸身上面,最后用内力催动棺盖合上。

一行四人对着冰棺鞠躬告别。

五年后,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的四季山庄重出江湖,传说新任庄主也是新一任的五湖盟盟主张成岭,山庄依雪山而建却四季有花开,掀起了武侠江湖的新浪潮。

雪山上,一个依然少年模样的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倚着一副冰棺喝酒谈心,最后打开棺盖踏入,棺盖合上后再也没有打开,也再没人见过那个少年的身影。

N年后,神明路过雪山,看到一个银发少年在雪里晒太阳,神明好奇,便驻足前去询问:“你一个孤魂不去转世投胎,怎么留在雪山上,还很悠然自得。”

银发少年只是看了神明一眼,“我在此处等人,你若无事,可速速离去。”

什么只一指点中银发少年的眉心,前世种种历历在目,不禁动容:“好一个君子死知己,你速去投胎,你等的人还没有死,你在此怕是等不到他的魂魄,他仅是长眠于此,待我唤醒他自会安排你们相遇。”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可知我曾是鬼谷谷···”银发少年话还没说完就被神明手一挥落入轮回。

“鬼鬼鬼,鬼什么鬼,我难道不知道你是鬼吗?话真多。”神明拍了拍手好似刚刚的事让手上沾满了灰,随后走进一个荒废已久的山洞打开冰棺的棺盖,让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醒来,又随手一挥,冰棺跟原本棺内的银发少年瞬间消失。

在神明守着蓝袍少年的第28天,少年终于彻底苏醒,光好刺眼。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老温呢?冰棺呢?你把老温弄哪里去了?”周子舒恢复意识,发疯似的到处找冰棺,最后直接拔出白衣剑刺向神明。

“你们真是不礼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见到神明都这么粗暴吗?”神明一个瞬移转到周子舒的背后,点了他的两个穴位,“现在你的神功尽废,换你一个好身躯,就此下山去寻找你要找的人吧。”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把老温还给我!”周子舒想要再运功,却发现提不起真气,只剩下一些表面招式,气急道,“你Tm到底对老子做了什么?”

“你的老温就在山下,快去寻他吧。”说完再也不见神明身影。

周子舒愣神好久,终于嘴角扯开一丝笑容,朝着天空跪拜,“谢神明垂怜。”说罢,朝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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