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雨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溅出一朵朵水花。
夜里,一位素衣男子手携花灯在青城街口慢悠悠的走着。
他抬眸望雨。
露出一张肤白如玉,眉骨分明的容貌,额间有道猩红的咒印,一双紫玉般的狐狸眼柔媚似水,宛若一朵缱绻的水仙,精致无暇的五官轮廓到是有几分像那一眼万年的冷艳美人。
不远处一个打更人正在一边敲锣打更一边嘴里念叨着。
男子眯了眯琉璃似的美眸,眼中竟是危险的杀意。
打更人正准备收起东西,突然瞧见了眼前这个冰玉似的美人。
怔了半晌。
打更人才缓缓道:“姑娘家家的大晚上的一个人出门实在是太危险了,早点回家吧。”
男子勾起薄薄的粉唇,笑起来妩媚至极:“好啊~”
第二天早晨。
青城城门处高高挂起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外层的皮囊已经被剥去,骨头也被一根根取出,整个尸身只剩下一摊血淋淋的肉泥。
街道口一个眉宇清秀,五官俊逸的少年若无其事的走过。
他一头墨玉般的长发戴着浅色银冠,束着一根蓝天色发带,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手上戴着银白的护腕,看起来简洁利落又有少年的朝气。
楚余正离开宗门替师尊买些药材。
此药材名为葭吆草,具体有什么作用未知,但这草药实在稀有且全青城只有一家店铺售卖。
原本这些琐事可以叫杂役弟子,他本就名声颇高用不着做这些事,但此药材换做其他人倒也不一定能买到。
毕竟他是常客了,店铺的老板认得他,尤其听说还是星澜老祖的弟子,每次都要热情的请他喝上一杯热茶才肯放他走,毕竟这颗大树他还是想攀一攀。
店铺老板:“哎呦喂!这不是小楚仙君吗?您又来光顾咱店了,肖某荣幸至极啊!咱小店可真要蓬荜生辉咯!小张小张!快把咱们给仙君留的最新鲜的葭吆草拿来给仙君瞧瞧!”
小张急急忙忙的跑上楼,从一个房间翻翻找找,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深色的乌木盒子。
他双手端着盒子微微低着头递给楚余。
“小仙君您瞧瞧。”
楚余接过木盒子,打开看了看,随即盖上盒子,拿出一淀金子放在柜台。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喧哗?”
老板收好金淀,脸上乐开了花:“楚仙君呀,您不知道呀?这几天可邪乎喽,听说有妖物出来作祟了。就在昨晚这打更人老李不知怎的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被挂在了城门口,若非他手腕紧紧戴着打更牌子,我们都还认不出呢。您说,这事难道不奇怪吗?明明皮都被扒了一层,打更牌还能戴着。”
楚余一听,学着柳清杉稳重的点头。
“倒也蹊跷,凶手定是有意为之。”
随便敷衍了几句,楚余便带着葭吆草匆匆离开了。
他才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纠纷,这莫非就是人为罢了,若是妖物必定残留气息。
不远处,某畸形骇人的狰狞老怪阴森的咧嘴一笑。
楚余悠哉悠哉的朝璇凌宗走去,走到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停,又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老怪迅速跟上。
刚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槐树岭,楚余微微侧目,天生上挑的嘴角带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凤眸杀意盎然:“跟了这么久了,也该跟够了吧?”
躲在棵老槐树杆的那“人”一听,知晓自己被发现了。
依旧从容不迫的轻轻一跃,落在楚余面前。
此人身材魁梧,浑身上下全是缠绕着乱七八糟的绷带,有好些地方没包裹住露出血痕斑驳的暗色皮肤,一双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他一直盯着前方,似是看不见。
他桀桀的笑着说:“想必这位便是星澜老祖亲传弟子楚余了。”
“是又如何?”楚余笑嘻嘻的望着他,那人比他高半个头,但不知为何这个眉开眼笑的少年气势却不低于那人。
那人抬起自己饱经风霜早已老瘪的像是风干橘子皮的手,唤出一把匕首。
苍老的脸颊扭曲狰狞,坑坑洼洼的满是血疤,一脸的疯癫痴狂。
“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臭小子!!真是让我好找啊!”
楚余饶有兴趣的望着他:“为何找我?”
那老者不答,作势将手中的匕首迅速刺向楚余,趁楚余避开之际,默念着魔咒,另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暗地悄悄蓄力,手心黑雾袅袅,如索魂鬼魅般狂乱摇曳,他痴痴傻傻的狞笑着:“因为你…因为你!!我已经受够了折磨了!小少爷啊,老奴为了您被那小贱人当成毒丹试验品,您看看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您明明还活着为何迟迟躲着不来救我?为什么?”
话未落音,一团乌漆嘛黑的暴击飞快袭来,似有黑云压城之势。
楚余秀眉微蹙,狭长的凤眼满是疑惑,还没来得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拔剑一挡。
“铛!”那一式狠狠的暴击被剑刃迅速挡住了。
剑刃金光闪烁,似有驱散黑暗之势。
少年俊美绝伦的脸庞溢满了嘲讽:“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东西,但你定非什么好狗。”
那人龇牙咧嘴的抵挡住剑刃,险些招架不住,凝咒一甩,又是一团黑雾袭去。
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老血,连连后退,冷哼一声愤愤道:“小少爷,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