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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重病难愈.上

江湖三千客

  (本小说内容纯属虚构)

  亥朝末年,有夷人侵汉。是逢亥国衰败末期,颇有天下大乱之势,君臣纷争,朝廷失利,又逢天灾连连,民不聊生,国家乃岌岌可危。

  百将府受君王重用,此时得平夷之令,前赴北疆。数年后,祸患未除,百将府中途叛国,归顺夷人,将首带领精兵发动亥国战乱。

  

天下大势已定,众城池攻破,国都沦陷,敌军如潮水涌来。朝廷百官纷纷投降,四下逃散,少有忠贞不屈者处刑于大殿,血溅染金砖玉地,乃亥国奇耻。亥国国君偷潜出国时,不幸死于乱箭之下,皇族仅遗一皇子存活,由亲军护卫,逃离战乱。

  那场战役,留下千千万万堆骸骨,唯有国君遗体被悬于城墙上方,受夷人耻笑,“堂堂一代君王,竟落得这般下场,死亦不能安宁……”一青衣黑靴男子坐于马车内,撩起青色窗布,抬眸望去,唯有低低叹息。

 

 突然间,男子朗俊的面孔阴沉下来,目光久久地定格在一处——国君遗体被拆解下来,心血来潮的众人纷纷鞭尸。他不忍再看,轻轻地摇头,“启程!”一声令下,车夫扬鞭,马儿跑得飞快,荒城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皇子平安,并无恙处,臣意收其为养子,待到大时,必收复亥国江山,望先帝之灵安心,臣亦无所求。”男子朝东行拜礼,搂紧怀中婴孩,轻声呢喃,“先帝可谓是煞费苦心……吾定不负亥国复兴之任!”

 

 鸳鸯楼远近闻名于西城,沿街市中心走去,只见“酒茶鸳鸯楼”五个镀金大字高悬于顶楼,引人注目,随人流来到楼门前,有店家招待迎人送客,这便又不同于其他酒家。 一拨人由店小二领进大厅,撩开门帘子,眼前便是个有模有样的茶馆布局,听闻这儿别间精致、茶水上好,乃鸳鸯楼揽客招牌之一。透过雕栏,可以望见文人雅士把酒言欢,才子佳人互诉衷肠,也算是个舞文弄墨的好去处。

 

 转角处,乌木台阶通向二楼,乃酒食之地。当地人常道:“鸳鸯酒间金碧辉煌,美酒佳肴贵比寻常”,这儿招揽贵客,能吃得起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午夜时分,有歌姬舞妓相随,唱声优美动听,乐曲旋律悠扬,鸳鸯楼即便到了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 有闲人言语,鸳鸯楼早已叛归夷国,其实并非闲语。在兵荒马乱之时,一个酒楼生意依旧兴隆,每日人来人往,嘈杂声不绝,偶尔夷兵赶路中途来吃茶,一群身持刀枪的野蛮之人,惹得众人避让三分,也没见楼管讨茶水钱。 苟且存活的鸳鸯楼,虽是鄙视万分,但对于他来说,落脚点便是战乱风波未及之地。

 

 他年若相逢,辗转赠平生。

  

“这位客官,来点什么?”店小二来到桌,递上菜单。 “两碟招牌菜,一碟茴香豆,一壶温酒。”男子语毕,又轻声哄着怀里哭闹的婴孩,他挥袖一掷,桌上添了三二两白银,小二顿时喜上眉梢,“好嘞,客官您稍等。”没等小二走开,男子却又叫住,“且慢,这店里可有供应小儿吃食?”小二赶忙赔笑着转过身来,“敢问,是给您怀中的这位小公子……”面对小二目光试探,男子略带尴尬地点点头,这小二便“哎哟”一声叫起来,“这位小公子,看起来才几周大,须要吃奶才行。本店清粥免费,可供小公子服食。”男子一知半解地点点头,又留下许些碎银,“多谢公子!”那小二的嘴快咧到耳根,眼疾手快地收了银子作了揖,便欢欢喜喜地上菜去。

 

 男子垂着头,低声细语地哼着小曲,那婴孩也很快熟睡。“等你长大些,我将一身本事都授予你。” 男子手掌骨节分明,但布满薄茧,显然是练武多年,此时却温柔地抚摸着婴孩柔软稚嫩的脸蛋,眉目温和,嘴角浅笑。 殊不知,一长一幼早已被隔间众人紧紧盯着。 “二少爷,您来此地极有可能暴露身份……”“一路跟随到此,乃父命我暗杀这小毛孩,据江湖人暗报,琳大侠之义子便是亥国的皇子。我曾令人暗绘琳达画像,今日见琳达面貌,定是无错。”“请二少爷慎重!万一杀错人呢……”一旁女子语未毕,二少爷便打断了话:“不必多说,行动便是。宁杀错毋放过,此人决不能留。”说罢,玉扇一张,径直朝楼门后台走去。 “这些银子,你拿好,还请行个方便,把这药混进那小子的清粥里,”“这……小人实在不敢……等等,您是无笙公子?”大惊之余,那店小二拿着药,赶紧磕了个头,“小人明白了。”小二讨好一笑,接过银两,口中称谢,二少爷冷笑一声,走回包间。

  饭菜香味弥漫,一壶热酒上桌,“客官,您要的菜来了……” 上好菜后,便掖着上菜盘迅速离去。

  

琳达轻轻地吹着热粥,刚要送进婴孩嘴里,楼梯角的一声声哭喊便引起众人的注意,“救救我的孩子,求求各位官人老爷,施舍一些吃食……”一衣衫褴褛女子搂着女婴,脸面憔悴,声音嘶哑,满脸哀求,看是饿了许久。即使有仆人拉扯,此时这绝望而瘦弱的女子,却愣是没被拖走。 琳达心下不禁有些怜悯,放下舀粥匙,一手端粥,一手抱着婴孩,向她们走去。身旁的男子眉头紧皱,对店小二使了个眼色,“琳,琳大侠,您的粥……” “无妨。”琳达无视结结巴巴的小二,转身递粥与妇人,“用清粥填填肚子,别饿坏了。这些银两你拿好,别饿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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