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大牢里。
颜树忽然睁开眼睛:“时间到了啊……”
他站起身,伸手推了推牢门。
门竟然开了。
……
客栈里。
熟睡中的邰封忽然被一阵心悸惊醒。
“呼。”
邰封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气,平复下心跳。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也没熬夜啊?莫非……要猝死了?”
邰封有那么亿点点慌,自己还年轻着呐,更何况因为这种原因消耗掉一次复活的机会,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他看向窗外,开始思考这个世界的医生能不能治心脏病。
然后他看见了衙门的方向,有一道红光。
那是火光。
……
“弟兄们,守住啊!”
一名士兵奋力劈开眼前的敌人,鼓舞着自己的同僚。
这群人来的太突然了。
更何况,这群人有着严明的纪律,除非被砍伤甚至砍死才会发出一两声短促的惨叫。
其余时间都一声不吭。
就像一群沉默的死神,肆意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想到了军队……
士卒这样想到。
随后他冲入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突然一把刀刺入他的喉咙。
“嗬…嗬……”
他痛苦地瞪大眼睛,鲜血从嘴角流出。
他试图用双手捂住脖子的伤口,可这终究是徒劳的。
最后,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横了过来。
眼前,是火光冲天的衙门。
……
邰封看到了那里的火光,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
不过他们可没有邰封世界的那种作死精神,最大胆的也只是站在窗户前远远观看。
“吱呀~”
范柔已经穿戴整齐,推开屋门走出来。
“怎么了?”
“衙门被袭击了。”
邰封随意道。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她怯怯地捏住衣角,小声问道。
“不需要,衙门,县令的的住宿与办事之所,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邰封扬起嘴角,“鬼才信呢。”
这里距离衙门有段距离,不过邰封还是能看到那一群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人。
送这样一群精锐进城,刺杀县令?肯定是不划算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邰封思索着。
而这时,城防军到了。
在古代,盔甲是被严格把控的。
私藏盔甲,会被处以死刑。
影视剧里的,那些身穿盔甲的士兵被一剑砍倒,其实是艺术效果。
在古代一身盔甲的造价是十分高昂的,一具盔甲甚至抵得上现在一套房。
因此在战争过程中,往往也只有前排的士兵能穿上铠甲,其他的士兵都只是一些简单的防具。
可以这样说,只要你穿上铠甲,五人一下的衙役根本奈何不了你。
你私藏刀剑,可以,只要去官府报备。
毕竟古代不比现代,还是有许多猛兽的。
但是你私藏盔甲,抱歉了。
而赶来的,正是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
局势很快就被控制住。黑衣人们很快作鸟兽散,不过只有几个逃出去了,相信也逃不远。
只是邰封还是想不明白,这么一群人,或者说这群人背后的那个人,想干什么?
“回去睡觉吧,没事了。”
邰封安慰范柔道。
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哦。”范柔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回去了。
不过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
有的人失眠,有的人熟睡。
有的人悲伤,有的人欢喜。
还有的人……
“混账!”
一名清瘦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摔着茶具。
屋内只有一人,正是邰封所见的县令。
“防守能力那么差,下次是不是我被刺杀了你们都来不及收尸?”
他面色有些狰狞,额头上青筋暴起。
祝股依旧守在门外,只是衣服被血迹染红了很大一部分。
“砰!噼里啪啦!”
良久,他终于松了口气,整理一下衣冠,缓步走出来,面带微笑。
“祝护卫,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祝股保持着冰山脸,对屋里的狼藉视而不见。
那些城里的居民肯定没想到他们的县令是个这么暴躁的人……
“走吧,去看看能审问出什么来。”
说着,一马当先走向了地牢的方向。
祝股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有些抽搐:“这下刘大人不知道又要心疼多长时间了……”
“你磨蹭什么呢?快点跟上。”
“是。”
……地牢里。
“什么?他们全都自杀了?”
刘县令脸色有些难看。
“是的,大人!我们硬是打晕了几个,取出了他们口中的毒囊,可等他们醒来,依旧会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么……
刘县令打了个寒颤,看来这群人问不出什么话了。
其实,咬舌自尽也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嘴里一动,登时死去。
咬断舌头并不会第一时间死去,而是在顽强地挺20~30分钟,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至于有多痛苦……你想想,吃饭时把舌头咬个小口就眼泪汪汪,那把舌头全部咬断会多疼?
“……”刘县令面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吧,你们也尽力了。”
地上单膝跪地的两人对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无意间见过刘大人发怒时的样子……
刘县令也看过那几名被抓的黑衣人了,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线索。
他也找画师,把这几人的脸画下来,准备明天挨家挨户去问问。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虽然他没听过原句,但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对了,那个颜树呢?”
刘县令忽然想起了那个倒霉蛋,随口问道。
“大人请往这边走。”
两人站起,给县令带路。
最后,四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大人请看。”
刘县令定睛一看,颜树正背对着他睡觉。
“哈,这人心这么大吗?那么大动静还在睡觉。”
一名狱卒随口打趣道。
只是刘县令和祝股两人的面色变得无比严肃。
刘县令向着祝股点点头,后者立刻走上前用钥匙打开牢门。
有些奇怪,颜树还是保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
祝股拽了他一把。
“颜树”翻滚半圈,在宽大的囚服上面,是一张脸。
不是颜树的,是狱卒的。
祝股霍然抬起头,与刘县令对视一眼。
皆看到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