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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上课了!回自己座位上去!”第二天早上八点,栾云平不耐烦地轰走了扎堆打游戏的一帮男生。

  而秦凯旋顶着黑眼圈早就坐在了位子上。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熬夜了……秦凯旋挺着精神想。

  “今天我们就不学习论捧逗了。大家收拾一下,一小时之后,我们去广德楼看一下五队你们未来的师哥都怎么表演的。而且今天谢天顺老先生也会在后台露面。那可是比我还要大好几辈分的人,是谢金的父亲。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见了谢老爷子要问好!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要么上台,要么收拾行李回家!还有,别总是跟秦凯旋似的,像蔫死了的黄瓜叶!”

  秦凯旋猛地抬起头来,怎么回事?老师好像提他名了?咋了?刚刚发生什么了?

  一边的樊霄堂有些无语,只好凑在他旁边悄悄说:“老师说今天去五队看表演!老师说你跟蔫死了的黄瓜叶似的!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看你的黑眼圈!”

  “樊霄堂,你干什么呢!”栾云平瞪了他一眼,樊霄堂立刻不说话了。

  一个小时后,20多名同学来到了湖广会馆门口。

  “哦!难道这就是湖广会馆吗!”樊霄堂有些激动:“我刚来北京就进了传习社,平时都没时间去这!”

  这里是北京最古老的戏园子之一,从清朝就开始有湖广会馆了。曾经多少名角儿都在这里唱过戏,说过书啊……秦凯旋想着,跟着学生们一块儿去了后台。

  一进后台,秦凯旋便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啊,他曾经在这里待了三年的湖广会馆,怎么可能就没有印象呢。

  后台的门刚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位闭目养神的六七十岁的老人。老人略有些瘦,高颧骨,脸上的皱纹一道道生动的刻画在他的脸上,仿佛证实着他昔日的饱经风霜。

  学生们赶紧深深地鞠了一躬:“谢先生好。”

  谢天顺睁开眼睛,只冲学生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对栾云平说:“这就是你掌管的学生?好,好,有礼貌。”

  “哦,前辈,没什么,今儿跟我带学生们来看看五队的演出。管他们的,其实杨鹤通。只不过这几天他脚扭了,我替他代主课。”

  “霍,那可巧了,我也是,来看看孩子们怎么演出的。怎么着也得揪出来一个小孩看看他的功底。”

  “哦。”栾云平知道谢天顺的性格,早年的捧哏接地气,但是越老脾气越大,跟不少人都闹翻天过。这回他要找个小孩儿,他的学生倒是没什么事,随便找个理由混混就能过去,就怕是那些九字科的,才刚上台不到一年……这万一要是计较起来,下不来台可……

  “现在演出了,今天人不多,你带着孩子们到前台先看看去。这么多孩子怪挤的。”谢天顺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接着就又闭目养神了。

  “好。”

  

  同学们来到了前台,秦凯旋随着人群流动,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些不对劲——谢天顺?孙九芳好像在这年摘过字,就是因为谢天顺……听说还就是今年夏天……完了,孙九芳和谢天顺本来脾气就大,谢老爷子辈分高就算了,九芳哥只是一个九字科的,女友还刚和他分了……

  不行,他得赶紧跟孙九芳说一声。

  秦凯旋立马掉了头。顾不得任何人异样的目光就往后台冲。然而就在他快要拉开帘子的那一瞬间,栾云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美美的打了他一下,“站住,你去后台干什么?”

  “额……我……我有东西落在那里了。”秦凯旋扯了个谎说。

  “你可真会挑时候啊秦凯旋。”栾云平又气又恼,“你明知道今天谢天顺过来,你还专门在后台乱丢东西。这样吧,等演出结束,谢老爷子走之后,你赶紧到后台把东西拿过来,他脾气不好,你这会儿冲过去,送死呢?”

  “可,可是那是很重要的东西!”秦凯旋说,“我手机落那了,我怕过会儿它找不到了!”

  “哎呀,莫急嘛,后台里从来没有丢过东西,今天不过来了个谢天顺,他老人家能拿什么?同学也都到前台了,不会丢的。”秦凯旋本来想让栾云平答应的,结果他听到是手机放到后台了,就彻底放心了。

  “老师,我求求你……”秦凯旋已经快要急死了,第一场就是孙九芳的节目,现在人都坐齐了,就差报幕的出来了!他要是再不进后台,就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事!

  可栾云平已经把他推到座位上走了。

  没办法,秦凯旋赶紧掏出手机给孙九芳发消息。

  “快快快,把你那个想要加上的包袱删掉,赶紧删掉,听我的没错!过会儿谢先生要是找你,你一定要态度好!”

  对方没有回答。

  秦凯旋已经急得快成跳蚤了,在座位上像条蛆是的扭个不停,汗也跟着蹭蹭的出。惹的旁边的过晗不停的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哪不舒服?”,“难受就跟我说。”

……

  秦凯旋没来得及回答任何人,使出了最后一技——打电话。

  结果事实更是让人出乎意料——没有人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间报幕的掀帘走到了台前。他坐在侧面,清清楚楚的看到掀帘子的那一刻,后台的孙九芳正复习着他新编好的台词。而手机已经不用多想了,他们基本上在这个时候都静音。

  秦凯旋快要哭出来了。

  “大家好,欢迎各位来捧场,接下来我们废话不多说,有请第一场节目孙九芳……”

  报幕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准确无误地刺在了秦凯旋的心尖上,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旋儿哥,你到底咋啦?”樊泉林也察觉到了秦凯旋的异样。

  秦凯旋只是摇摇头,他决不能说出事实。

  “肯定是得大病了呗。”陈江饼又在冷嘲热讽了,但很被郭晗的一记眼刀给缩回去了。

  孙九芳和他的一个临时搭档上台了。

  秦凯旋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烧起来,他赶紧向孙九芳对口型。几乎说了好几十遍,去掉新词,态度好点。但奈何孙九芳根本不懂他什么意思,更何况他这么多观众,他哪能顾得秦凯旋来?

  秦凯旋没办法了,便又掏出手机。以打字的方式把他想说的话全部打在了屏幕上,然后把手机对准了孙九芳。

  台上的孙九芳尽量地眯着眼向前看,但就是看不到秦凯旋写的什么。后台有谢天顺,他也不敢像平时那样随意,人家毕竟是老艺术家,如果和观众老搭茬,影响了节目,后果可谓不堪设想。于是他也很无奈,就按照昨天晚上他计划的那样,把节目顺利的完成了。

  只是孙九芳不知道,秦凯旋要告诉他的消息有多么的重要。他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么多么的血腥暴力。

  演出就这样,在孙九芳的疑惑与秦凯旋生无可恋中结束了。

  完蛋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结果已经无法逆转了。秦凯旋绝望的想:我明明是穿越过来的人,我明明可以掌控这一切,尽管有一些事情和原来的不一样,但我怎么就改变不了?我没用吗?

  孙九芳来到了后台,此刻他还不知道,接下来面临他的,是一场极大的暴风雨。

  他刚刚换完大褂,一打开换衣间的门,就碰上了正在等候他的谢天顺。

  “谢前辈好。”孙九芳鞠了一躬。

  “免了。”谢天顺摆了摆手,“过会儿去我椅子前面跪着。”

  “?”孙九芳顿时就不镇定了,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前辈,您这是……”

  “莫多嘴。”谢天顺看了他一眼,就又回到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都到这地步了,孙九芳还哪敢多嘴,只好乖乖的跪在椅子前。心惊胆战的他不停地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幕。上台,表演,谢幕,鞠躬……这些好像都没有什么差错,他做错了什么,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他的台词有问题?不可能啊,他昨天和孟鹤堂甚至和队长都对了一遍词,没任何错误,他说的也行啊,也都把场子热起来了呀……

  他就这样,跪了剩下90多分钟。

  前台的演员看到这一幕,也都替孙九芳倒吸一口凉气,但人家毕竟是前辈,谁敢上去问一句?一个个的就当看不见,全都躲到厕所和更衣室去了,只有上台的时候才换上大褂走进前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请勿上升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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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妈妈去北京住院了,结果医院里说有疑似病历,都封了,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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