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堆叠在金托上的数样零嘴,湖上搭建亭帘,岸边一圈柳絮洋洋洒洒铺展一池绿意。
不大的落雨滴滴点点泛开涟漪。
扒拉桌角的幼猫摇摇晃晃沿着不规则的木纹小跑,时不时又侧身躺下,缩成小球样咕噜咕噜翻滚着前进。
唤一声明里暗里都在担心其可能会不摔至地面的福泽谕吉。
轻挠猫儿的下巴,江户川乱步眯起眼,视线透过不远湿漉漉的红栏杆,望雾蒙蒙的天穹。
“……太宰总喜欢带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回寝室。”
没由来的,零零散散提起些不相干的细枝末节的寻常往事。
对着圆状的纹章哈口气,予国木田独步申请外出长篇大论的书面文件以批准。
福泽谕吉摊开手,掌心向上。
“治。”
眸中一层格外温和的浅光,而当他面对这个称呼所寓意的本人,这份明目张胆的偏爱或许会变得更甚。
“是啊,毕竟我们一直都很迁就他的行动……上次太宰似乎是抓回来一条白蛇?”
噼里啪啦碎裂的冰糖于舌尖融化。
酸涩自清甜后不久回甘。
“那是上上次。”
躲在湖底的锦鲤跃出水面,江户川乱步将沾在指上的糕点揉成粉,抛入水中,恍惚竟似烟火黯淡的余烬。
“陛下,皇后上上次捡回来的是一只能化人型的白虎。”
“一个格外粘人的小孩儿,待会儿若是不慎被他听见什么流言蜚语,恐怕这宫中又有得闹腾。”
话音尾落。
短暂的沉默,缓慢的心跳和呼吸声盖住滴滴答答的雨幕,莫名的震耳欲聋。
最后一点情绪挣扎着起伏的白沫,福泽谕吉抚摸跌撞着冲进他怀里的幼猫的绒毛。
“我就在这里。”
“等他回来。”
勉强遮住一方天地的油纸伞,柔软的泥泞包裹鞋跟,吵吵闹闹的厢房,总有三三两两奔跑的异响从门缝和半边的锡纸窗涌出。
秉持着教养和习惯……但耐性总存在被耗完的一刻,更何况他只是想见太宰和织田作一面。
他们三人,已经很久不曾齐聚。
一节尖刀挑破支撑方架的石柱,又扭动着被金色夜叉抽回。
紧捏折扇的尾崎红叶闲庭信步般路过,似乎有些讶然的从中窥见外面站着的人影。
“中也,请堵住那扇门。”
将横闸取下,挂锁打开,屋檐卷风混水携去几片青叶。
“皇帝陛下这是犯什么事了?”
抖抖伞从她身侧挤进门,刚好共一人通过的窄道。
拍拍袍服的尘灰,坂口安吾看着四下狼狈逃窜的森鸥外,习以为常且极其冷静的丢过去一句提问。
能不能得到准确答案从来都不重要。
反正充其量也只是内部的小打小闹罢了。
换作以前的太宰,不掀翻那屋顶都算好的。
“小矛盾。”
避重就轻,尾崎红叶手上折扇的末端弹出一把银匕首,它狠钉入木板三寸,逼的森鸥外转向。
“安吾是来找太宰那孩子的吧,建议你走暗道多绕点路。”
“织田作似乎已经过去了。”
她撇他一眼。
“转述一点陛下的希冀,请你们尝试把太宰……让太宰留下。”
“哪怕不可能。”
若鼓的雷鸣煞白硕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