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妤借着皇帝病重,要去祈福的名义去了大相国寺。
佛堂里,桃妤嗅着萦绕的檀香,枯坐着望着檀炉出神。所以秦勉到的时候,她竟没有察觉。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桃妤惊醒般抬头瞧去,心里溅起片片涟漪。
秦勉,他还是来了。
许是背光的缘故,秦勉的眉眼藏在昏暗中,瞧得并不真切,可身量却已然不是印象中的样子。果然,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与他都已不是当年的样子。
桃妤压下心头的苦涩,率先撇过头,面上却不动声色,佯装专注地倒茶,良久才道:“秦勉,西湖龙井配梅上雪,你喝,正好。”
秦勉接过茶碗儿不语,手指细细摩挲着,心间也绕过千回百转 。
其实自打桃妤入宫后,秦勉就没想过能再见面。有愤恨,可更多的是无奈。他原以为他与她的红线早就被月下老人剪断,再也续不上了,从未想到,如今还能这般对坐饮茶。
桃妤隔着袅袅茶烟打量着他:皇帝自知已无时日,急招秦勉回京,他定是赶了多日的路。可此时他却未见疲色,只是眉头轻皱,似是有些为难。
桃妤嘴角轻勾,是自己让他为难了吗?秦勉,你既然来了,有些话却不得不听了。
“秦勉”桃妤押了一口茶,轻语:“皇上的病你也晓得,怕是见不到明年的桃花开了……”
“秦勉,大皇子平庸,二皇子狡诈,五皇子短见,七皇子年幼,记在我名下。秦勉,你帮不帮我?”
秦勉记得桃妤的声音脆生生的,没想到听来竟意外有些朦胧。瞧她这话说的,让他回什么好呢?秦勉心头泛上苦涩。
她当真是他的劫。
“桃妤,这件事,除了你,我不会帮任何人。你想让七皇子称帝?”秦勉的声音嘶哑,低沉的仿若在低语。
“不止。”桃妤莞尔一笑,满室生辉。
“秦勉,我要辅政,七皇子登基,我若能垂帘听政,定许你异姓王之位,这桩买卖你不亏。”
秦勉手一抖,洒出一片水光,抬头瞧着那绝色佳人,眼中晦涩不明:“桃妤,有些事情你得知道,这不是买卖。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说罢,秦勉抬头饮尽杯中余茶,转身便走,也不曾回头。
桃妤怔怔地看着空了的茶碗儿,回味着秦勉的话,他觉得自己算计了他?
若论他二人往日的情谊,她算计了他,他该生气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他与她之间还余有几分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