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神女，不就是个给妖定规矩的东西吗？人要报仇，杀妖有猎妖人帮忙，妖要报仇只能靠自己，文潇神女，还有你的师父赵婉儿，你们有那个地位，有那个底气，能让大理寺处理这些人吗？”
“倘若虐妖的人身份尊贵，你白泽神女有胆子，有魄力为妖做主吗？”
“妖天性嗜斗要管束，历代白泽神女管束了什么，管理，约束，你们只会约束，只会对嗜斗的妖大呼小叫。”
“大荒为什么这么荒凉，寂静，发展远远比不过人间，妖为什么这么向往人间……神女，你们的脑子里的知识都是假的吗？妖天性嗜斗所以不用讲道理，不需要教导学理……那你们神女只用履行一个约束的职责就好了，何苦说什么管束，为自己增加工作量？”
“还是说神女的文化水平有限，不知道管束两个字包含的真正意义？”
“作为领导者，不能为被领导者谋求利益，共同发展，你白泽神女，凭什么不允许妖反抗？”
“难道当今皇帝是昏君，你们人类也不会起义，只会给皇帝舔脚指头吗？”
“还白泽神女，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冷情战斗力太强大了，一字一句都让人找不到理由反驳。
呵呵，别怪她思想偏激，她是受害妖，服从白泽神女的管束，为人找补，她对不起原主身上的伤。
离仑微白的脸色都被这一顿输出给哄得好了些，果然他俩观念相合，天生一对。
冷情又放出了百来只妖：“天性嗜斗的妖，哪里比得过被贪欲填满的人？”
昆仑神庙前广场的面积不大，容不下一百多只妖，冷情把他们从前广场一路塞到神庙。
这些妖一出现，漫天的哀嚎与哭泣声几乎要响彻整个昆仑山，他们身上的伤痕，混杂的浊液连同温度融化出雪与血的水流，一点点汇聚在脚底，慢慢扩大。
“你们告诉我，难道他们是因为天性嗜斗才变成这样的吗？”
“如果不是，那凭什么人类要这么对他们？白泽神女管束众妖，如果文潇你有神力，你能把这些妖受到的苦楚还给那些人吗？赵远舟，你身为妖，嘴里还喊着守护大荒，那你的守护方式是什么？替白泽神女捉妖？”
“这些妖的仇，谁能报？怎么报？”
“你们谁能给我答复？”
谁都不能。
文潇就是有神力，神力也只能约束妖，上位者不会顾及她，至于赵远舟，脑子不清楚的假妖真人罢了。
只要是人，谁敢打包票处理这件事？
皇帝都能为江山身不由己老实做鸭的呢，人，可以毫无顾忌吗？
所有人型生物立在原地，沉默蔓延。
英磊先动了，他红着眼说：“爷爷，我们把他们送下山去吧。”
他们没有那么多神力治疗这些小妖，但昆仑山好歹安全，大荒再如何坍塌，灵力都比人间要高太多了，小妖们能够自行疗愈。
英招叹了口气，点头。
烛阴抬眸说了一句：“人类永远不会认同妖。”
就像当初他遇到的那个书生，一句“可你是妖啊”，就毁掉了他们相处的所有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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