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完

栖幕淡淡的看着清晓，清晓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很快这种沉默就被打破了。“栖幕。”人为到，声先至。清晓一脸茫然的看着殇和栖幕，殇也是迷茫的看着清晓。“殇，忙完了？”“嗯嗯。你喝了多少？”“不知道。”栖幕看了看桌子上，满是空酒瓶，皱了皱眉头。“照这个样子来看，你喝了很多，嗯嗯。”殇好像确定什么一样，还点了点头。“醒酒茶来了。殇上完课了。”“嘿嘿。”殇一脸笑意。栖幕看着一脸茫然的清晓，又看了看心明端的茶。“我一会儿喝，我进去换一件衣服。”栖幕换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出了们。“怎么了？要出去？”“嗯，殇同我一起。”“那我和你…呃，主人？”“随便。”栖幕没有管任何人，殇跟在栖幕身后，一脸迷茫的看着心明，心明怂怂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快点。”“哦。”殇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的和栖幕并肩而立。栖幕带着殇来到一处坟墓前，清晓和心明远远的看着。“这是谁的墓？”“一位老人家的。”“那她们那个是栖幕？”“哦？你没有分出来？”“那个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的是。”“你看这不就分出来了吗？”心明的视线一直盯着殇和栖幕，看着她们二人一起跪下，齐齐的对着坟墓刻意头。“这个老人家，是不是对栖幕而言很重要。”“嗯。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遇到的，很温柔的人。”“哦。”清晓本想着问问发生什么“有些事别问，到时候我就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我活了6百年了，还是可以看出一些东西的。比如现在，我家栖幕并不想理你。”心明收了话，清晓也没有在问，栖幕此时也过来了。

“我要去一趟那里。”“好，无论你去那里我都会陪着你。”“谢谢……兄长。”“嗯？”心明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栖幕确实盯着自己看，并且对自己说，心明便笑了，虽然也很好奇，但是也没有在问什么了。他叫心明就是因为自己可以看透一个人的心，可栖幕是自己看不懂的。即使看懂了也只能懂她很悲伤。栖幕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清晓突然酸酸的。栖幕带着众人来到曾经屠杀森林，她唤出自己的死灵划了一道子，曾经的屠杀森林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里面很乱可以看出来当时逃窜的痕迹，殇下意识就要离开，可却被栖幕紧紧拉着。心明看着眼含泪水的殇，本想着但是栖幕却没有给任何机会“任何人不得插手，这是命令。”这是命令，在心明耳边一直回响，栖幕不是没有说过，而是这一次不同于往日，栖幕格外的认真而且很冷静。心明爱莫能助的看着殇，殇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被迫的走进去，她甚至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看。心明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可以看透殇，有时候也可以通过殇看透栖幕，但是概率很小。栖幕拉着殇来到她之前和容雪一起待过的小木屋，殇一脸困惑的看着心明。“你不能害怕这里，更何况这里早已不是当初最可怕样子，你必须学着接受。哪怕是为了我。”栖幕冷静的看着殇，殇即使在害怕，当对上栖幕的眼神时，也冷静了许多。“好。”栖幕便放开殇，自己出去了。“没事吧？”“她好像有什么，但是不可以说的话。”“到处看看吧！你带着我们俩。”“好。”殇虽然害怕，但她一般不会拒绝栖幕和心明的请求。“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在你的记忆里，栖幕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的？”“你在问什么废话。”“殇。”“可是可是。我知道了。”殇叹了口气，便再也没有理会清晓了。

栖幕坐在岸边上，闭着眼睛她好像看到容雪，当睁开眼睛容雪确实出现在了眼前，之前也是。她离开就哭了，她满眼通红的的看着容雪，容雪伸出手想抹去栖幕的眼里，可什么都没有碰到。“栖幕看着容雪眼睛都不敢砸一下，生怕这是黄粱一梦。”“栖幕谢谢。”“哈啊！”栖幕深呼吸着，那是她多么想在听到的声音，可想了60年这个声音却从未出现，栖幕立刻站起来举起手来，想抓住，可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别哭，我第一次见你哭。没事的。”“容雪，容雪。我……对不起，对不起。”“啊？没关系的，你要好好的，这是我的执念，却没成想还可以见你一面。”“容雪，你回来好不好。”“可我已经死了啊！放心吧！”“我不，凭什么你说放下，我就放下。我偏不。”“可你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在我死活逐渐的成为我。”“你不是容雪。”“栖幕。”栖幕拿着剑指着容雪，容雪的脸上都是无奈，但他很快看见了心明。“你……”心明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了。“心明，你帮我劝一下这丫头，不听我的话。”“好。栖幕放下吧！”“我不。”“栖幕，不要拿剑指别人。”“你凭什么管我？”栖幕的眼睛又成了异瞳。但是栖幕好像想起了什么，离开转身离开。

栖幕走在她和容雪一起出现的地方，只为了寻找容雪的影子。“容雪大人。”“哎，你怎么没把她这么拗的性格改过来。”“我看不懂她，我花了数十年才让她信任我。”“哎，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呦。”“不知道。”“你去寻她回来，在熬一些药让她喝下吧！”“好。”当心明寻到栖幕时，栖幕已经醉到不行了，就靠在树上休息着。心明把栖幕背回来，放在床上，栖幕闻到一种很安心的气息就朝气息慢慢靠近，然后把枕头紧紧的抱着，心明为栖幕熬药，清晓和殇聊着天。“发生什么了吗？”“不过是被骗，看着希望其中散去。”殇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清晓。“我其实并没有。”“那么麻烦你，这些话对栖幕亲自说。”“我会的。”过了一阵子心明把药端进来，把栖幕叫起来。栖幕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还有环境。“我刚刚梦到容雪了。”“我知道，先把药喝了。”“好。”“哎！小心……”心明还没有说完，栖幕就端着一块焖了。清晓这才明白和韵的话“她那么怕苦的妖，一口就闷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吗？”“我把你们送回去吧！”栖幕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清晓，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就离开了。

栖幕回去以后就对心明说“这个地方切勿让清晓进来，剩下的随便。别打扰我休息。”“好。”栖幕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想了好多：现在自己也报完仇了，该做的也做完了，自己的执念也散了，是不是自己也该散了。栖幕想了好久，才决定自己的消散。栖幕站在湖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她突然笑了。“既然要离开，那就体面一点。哪怕是对他们。”栖幕想着以前见到的人，然后按照她们来装扮自己。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衣就离开了，她离开后殇好奇的看着心明，心明表示自己不知道。

栖幕淡淡看着路上的花花草草，她放下了太多，现在只属于自己，属于栖幕。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又帮助下面的百姓好多忙，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是，栖幕却很快乐。栖随便拿着衣角一擦，然后就离开了。她做在那位老人幕旁边倒了少许酒，一个喝着。喝完酒便离开了，坟墓上只有一个喝完酒的空壶，和吹入的晚风。栖幕又祭拜了一会儿容雪，她站在树下，任由晚风吹拂脸颊，清晰的感受着酒意的清醒。然后找一处湍流之地，跳了进去。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一点点的沉入，河水充斥着鼻腔，身体在河水的冲击下一点点的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她在一处浅滩里，她知道自己就剩下一次了。她看着黎明嘴里念念叨叨的“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我终于熬到头了。”便头也不转的就走了。

她来到屠杀森林里，思考着该如何解决这些尘缘。他们生前也恨过，悲痛过，但最恨的一个人只有情夜，倘若栖幕自己幻化成那个人的样貌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把怒气发在自己身上，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干干净净的离开，干干净净的入轮回。说干就干，栖幕化作情夜的样貌，果然阴风四起，朝栖幕袭来。栖幕闭上眼睛，静静的站在哪里，等待着命运的审批。果然没有一阵子，疼痛感，让栖幕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是没有一声动静。时间仿佛静止了，明明已经中午可栖幕却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除了满天黑雾和哀嚎，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而栖幕自己对情夜的恨意也朝自己袭来。那把死灵之剑成为最后一道怨念，也随着栖幕渐渐倒下的身体，一点点的消散。栖幕在最后仅存的意思里，好像回到了怀春山下，那无忧无虑的日子里，自己跑跑跳跳，追逐蝴蝶，偶尔还有和他们的抢吃的，栖幕笑了，可身为猫身的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色彩。

远在千里之外的殇察觉到了栖幕的死亡惊到，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捂着胸口，皱着眉。“怎么了？”“栖幕……好像是栖幕出事了。”“不可能吧！她那么厉害。”心明明显不信，但是殇的表情不太好，脸上的冷汗一点一点的往下掉着，看着马上昏了过去，还是问到“你能感觉到它在那里吗？”“在屠杀森林。”“殇，殇。”殇也随着栖幕的消散而倒下，但是体温缺很高，心明去清晓的房间里找清晓，和他一起把殇安置好后就往屠杀森林赶去。他们刚到就发现周围空空如也唯独中间的一抹白后，再无其他。清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栖幕，而心明还处于震惊中。清晓抱着栖幕，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栖幕的名字，可栖幕永远都不会理了。心明好不容缓过来，就发现清晓抱着一抹白，留着眼泪，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什么。他离开上前看去。发现那白猫正是栖幕，他控制不住的情绪，手也止不住的抖，他清碰了一下栖幕的眉心“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不可能？”“她彻彻底底的死了。”“什么？你再说一遍。”“她彻彻底底的死了，没有任何存活的概念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变回人形。我要带她回去。”“回哪里？”“怀春山。她本就是怀春山的猫。”清晓突然特别冷静，冷静到可怕，可清晓知道自己不是冷静，而是脑子快乱死了，他觉得和韵一定会把栖幕救回来的。“我……知道了。”心明第一次发现自己软弱无力，什么都帮不上忙。他把栖幕化做人，失魂落魄的跟着清晓回了怀春山。和韵知道清晓回来的时候还挺开心的，但是听说栖幕出事了，离开紧张极了。穿了鞋子立刻赶了过去。他为栖幕号脉，发现栖幕连一点点存活的可能都没有。他告诉了清晓，清晓便也跟着混了过去，心明站在栖幕的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掌门孤管带他离开了。和韵和孤管在那里看着栖幕，发现她比之前看着更瘦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人知道栖幕是怎么死的，清晓和和韵也不知道，但是栖幕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像只是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境。“倘若知道有这么多事，我再也不会送她去妖界了。”清晓此时过来，脑子里清醒的可怕。“不，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提……”“算了，好好的葬了吧！”“是！”“是！”

清晓和韵看着栖幕被装入一个盒子里，在看着那个盒子被埋入土里。和韵本来想安慰清晓，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栖幕不仅仅是一只猫，在众多长老和弟子眼里，栖幕早就成了不可替代的人。栖幕给怀春山带来了多少快乐，今天的悲伤就有多大。清晓抱着酒坛喝的不醒人事，整个怀春山都醉成不像样，然后怀春山闭关10年。清晓也想过离开，可孤管和他谈了好久，清晓便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其实和韵比任何人都看的懂孤管和清晓，他们俩都是给人感觉最不在乎凡物的人，可和韵知道他们俩人都有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虽然栖幕对于孤管来说没有特别重要，但也很重要，当他看着栖幕的尸体孤零零的被埋在土里的时候，特别像把栖幕挖出来，奈何不能。和韵何尝不是呢？他和清晓一起看着栖幕长大，自然而然也是很喜欢的。他看着眼前的池塘，突然伸手可什么都没有碰到，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笑了，他的眼前赫然是栖幕在追逐蝴蝶。老一点弟子们跪在栖幕的幕旁，哭的泣不成声。而是那些新来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有那么几个出言不逊，离开被长老和众多弟子收拾了。

10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走出来栖幕离开的悲痛 很多人选择闭关，不问世事。但是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的知道，怀春山上没有了“生机。”清晓和和韵虽然在怀春山，但是除了一些紧急的事外，他们不出现任何地方。

——《猫妖》完

这是猫妖的封面，因为是小故事，就不单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