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2

我推开了摇摇欲坠的小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潮湿腐烂的木头味道，还有泡面桶长时间发酵的恶心味道，以及父亲的酒气。

父亲浑身都是伤的躺在地上，抬眼看了我几眼，吐了口唾沫，“白眼狼，还知道回来。你死在外面才好，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给老子买个伤药都花这么长时间。”

我低着头，没说话。

对于父亲那脏的极致的咒骂早就习惯了，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也或许是更糟糕的前戏。

“伤药呢？”

父亲的声音极大，他的唾沫喷的我满脸都是。

我把手伸进衣服的内搭，说是内搭，只是我自己缝的一块布而已。

用处嘛，当然是为了方便偷东西。

父亲从我手里一把抢过伤药，胡乱的涂抹在自己身上，疼得他直咧嘴。“小兔崽子，你踏马为啥不给老子上药。”

我低头向他走去。

“嘶，轻点，你弄疼老子了。”

我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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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三声有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父亲有些瑟缩的向后移了移，声音几乎都在发抖，“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都是你把人引过来的，我打死你！”

门被踹开的声音和耳光声混在了一起。

父亲几乎是跪在了地上。

头埋的低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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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玥抬起头，看了看我脸上的红印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哥哥…哥哥你没事吧……”她踮起脚尖想看的更真切一点。看着她担忧的样子，一股羞耻感瞬间贯彻了全身。

“哥哥没事，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想敷衍过去这个问题，导致脸更红了。

“哥哥告诉玥玥你的名字，玥玥帮你出头。”小女孩瞪目结舌的望着父亲。

还未等我回答，父亲便发现来人并不是那一帮人，而是一个小女孩，便疯狗一般的冲了过来。

父亲扬起了手，嘴里不断蹦出污秽不堪的词汇。

一想到苏玥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父亲我就莫名的恼火。就好像一直珍藏的秘密突然被曝光一样。

“小贱人，敢勾引我儿子。”

“才这么点就学会勾引人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你闹够了没有！”我终于受不了了。

父亲愣住了，“白眼狼，为了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反驳我！”他吐了口唾沫，“我掐死你！还有你，你这个贱人。”

小姑娘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看身后踹门的男人，我想，应该是她的哥哥吧。

“小贱人是什么意思啊…”

“小贱人啊，是说玥玥很可爱。”男人摸了摸头，怕是不想让苏玥知道这句话有多难堪。

小姑娘走到父亲旁边，笑的甜甜的，“伯伯也很可爱呐！”

“小贱人装疯卖傻什么！”

“啊？玥玥没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墙的一周扫视了几眼。

“伯伯，怎么没有看到哥哥的奖状啊，玥玥都有好多的……”小姑娘说的有些犹豫，觉得提出来可能不太好。

“呵，奖状？他也配上学？”父亲满脸得意，“白无垢这个东西，生下来就是给我做狗的！”

我的手握的紧紧的，或许指甲长点，就直接出血了吧。

我突然有些恨苏玥。

十六了，我却连小学都是别人勉强供给的，她为什么要问出来，我感觉像是全身被扒光，被钉进了耻辱柱。

“哥哥，想读书么…”

小姑娘看着我涨红的脸和握成拳的手，慢慢的说。

我抬起头，没有说话。

“妹妹……”

她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