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麟首先安顿好了双胞胎姐妹,把玹清雅送回京师教坊,然后火急火燎的去找金鸣,将自己搜集到的情报汇总给他。
“看来我们也得行动了。”金鸣收起白梦麟交给他的情报,“正好最近我们跟佩丹人打起来了,他们都在西北打得火热,肯定没人会管我们这里。对了,你跟小雅的关系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白梦麟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关系?什么进展?如何是怎么个如何?这个时候不该先谈论有关于黑螟座的问题吗?
“也就算是朋友关系吧……”白梦麟礼貌而不失尴尬地笑了笑,“她说连皇帝都不敢随便动她,我就是一臭丘八、打杂的,怎么敢做些越线的事情呢。”他故意卖了个心眼,其实也是考虑到百里猗会一怒之下乱搞事。
金鸣十分郑重地告诉白梦麟:“小雅这段时间不在京城,百里猗这家伙……就是那只犼,烦躁了不少,恨不得活撕了你。再加上听到是跟你一起去的,现在算是气炸了肺。你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好在小雅也不喜欢这头野兽,不然你真的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锤的。”
白梦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自投罗网,而是将计就计。别忘了我的命不止一条。先说正事,既然黑螟座的老窝找到了,尽管还不确定真实性。我们最好到琅邪去探探虚实。”
金鸣苦笑着对白梦麟说:“去不了。你不知道,自古以来,琅邪就是皇家禁地。因为无论是我们宣国也好,北边的大唐也罢,每有改朝换代、帝王登基,都要到琅邪郡内的岱岳山封禅,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当成了皇室的重地,没有皇帝亲自准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一开始仅限于岱岳山,后来扩展到整个古琅邪城内。到现在为止,古琅邪城范围内全都是先帝的行宫。完全可以这么说,琅邪就是帝国的陪都。一旦闯入,后果着实不堪设想,灭族都是轻的。”
白梦麟大为惊讶,难以置信地对金鸣说:“那这岂不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金鸣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估计黑螟座有一百分的把握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把自己的老窝设在琅邪。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白梦麟点了点头:“也就是说,黑螟座的老窝根本不在琅邪,这根本就是烟幕弹,让前来惹麻烦的人望而却步,一心想着怎么进琅邪登岱岳,就把这事情放到了末位。黑螟座在岱岳应该是有手下的,只不过为了威胁侵入者,就有需要设置强大防御体系的可能性,这样就会有三个方向。”
“第一种,由于重兵把守岱岳,导致真正的大本营内部空虚;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大本营把守严密,岱岳反而设置了象征性的防守掩人耳目诱导我们深入。第三种……
“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推断全部推翻,那就是,特拉修斯根本就没有大本营,或者固定的大本营,他在与我们进行运动战!”
金鸣听到最后一个推断,明显感到了惊讶。他十分不解地问白梦麟:“进行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肯定设置了大量建筑和仪器工具,储存相当多的物资。它们怎么完全迁移这么多设施和物资的呢?即使能够完成迁移,那它们应该如何销毁踪迹呢?”
白梦麟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
“从正常人的思维,甚至是用人类的思维来看,这当然没有多大可能性。”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角落响起,“但是,如果我们换一种思维,用虫子的思维考虑呢?”
这倒是给两个人找到了突破口。虫子的思维……虫族可谓所有物种当中智力发展最缓慢的几个种族之一,一般的飞禽走兽,在修炼到几百年的时候,基本都会具有灵智;而绝大多数的虫族却要修炼几千年,才有可能生成智能。这与一出生就拥有“意识”的人类来说太过低级,所以一直以来人类都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万物。
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反而反证了人类愚蠢的一面。
“举个例子,我们人类,即便使用工具,也很难制作出一个正六边形。”角落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个事情对于蜜蜂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是本能。它们随随便便用蜂蜡一糊就能糊出一个正六边形。也就是说,我们认为大规模迁移建筑物,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对于虫族来说,使用它们的方式,也许很简单。”
两个人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只是他们不知道所谓它们的这种方式,到底是何种方式。
“阁下学识广博、逻辑严谨,属实令我等眼界大开。”金鸣对着角落行礼,“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发出声音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身纯黑色的盔甲,头盔的眼孔里散发出雾化的蓝光,左手持长枪,右手扶塔盾,看上去是个左撇子。
“十殿阎罗第七阴劫王,很荣幸与你们见面。”黑影一拱手,“作为十殿阎罗来说我的知名度的确不如老六那么高。不过说到我的另一个身份,你们应该熟悉得很。”
“影袭部队统兵主将。”
两个人差点惊掉下巴。影袭部队的老大过来帮他们的忙?他们得有多大面子……或者说,难不成阴劫王和那黑螟座有什么深仇大恨?
“老六的请求,要我一定要来帮你们,作为向你的报答。”阴劫王说,“不过,老六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把他的女儿送回去。”
白梦麟点点头:“我会尽早将二位千金送回去的。顺便代我向殿下问安。”
阴劫王一拱手,退回阴影里。白梦麟和金鸣半天没有缓过来。有一个十殿阎罗,而且是身在现世的老牌十殿阎罗相助,也许能够更加接近一点背后的真相。
直到五息之后,金鸣一拍大腿反应过来:“不妙,我们没有索取阴劫王的联系方式!”白梦麟也意识到了不对。这一下真的是错失良机,有帮手,但是叫不来,这跟没有帮手真的毫无区别。
“不管了,我立刻想办法给你安排人手,这个机会已经错过了,现在没人希望再把好不容易揪到的线索再丢掉!”金鸣大步流星走到书房,打开传音法阵,开始联系援助。一直联系了至少一个时辰。只听一声重重的闷响,金鸣推开门黑着脸走出来:“别找了,不是拿个种理由推脱不愿意来帮忙,就是给拉到佩丹战场上去了。现在真的是要啥没啥。”
白梦麟不解:“难道就不能找找拘师那边的人?”
金鸣闭上眼摆了摆手:“没辙。老韩被紧急召到迪化,作为对魔导师参战。他的那帮小喽啰……你也见识过,只是对亡灵效果好。这次我们对付的是虫族,一旦拘师的人离了其余五大门派,局限性太大,基本没啥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