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虽然锦川有个“不夜城”的称号,但并不是全城都会熬夜,有一些居民早早就熄灯入梦。为了便于管理,锦川夜市被集中在玉水南岸,因此北岸的灯火相对稀疏。
黑影借着夜幕的掩护在大街上慢悠悠走着,东张西望。虽然这一片地方伸手不见五指,但只要你看到这个影子,就有一种如同坠入水底的感觉,冰凉而令人窒息。它每走十几步都会蹲下来,也不知道是在系鞋带还是干别的什么。不过蹲下不久就会站起来,走路的速度也比蹲下之前快几分。
黑影走进一条小胡同中,在深处站定。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突然不再那么流离。它看向墙头,若有所思。
灵活地翻过墙头,来到墙另一边的天井里,他看到了那个倚在面前墙根下的身影。
“没想到啊,还是被你追到这里来了。”那个人惨笑了几声,流出的血在身下汇成一个小水洼,反射着惨白的月光。
黑影从怀里摸出一把带着倒钩的匕首:“就于血腥味来说,鲨鱼比谁都敏感。”说话间,他快步走向墙根下的那个人,举起匕首,干脆利落地刺进了他的胸。
“在死掉之前,请记住我的外号,”黑影干脆利落地将匕首刺进那个人的心脏,“魔蛟。”
就在这时,另一个纤细的身影高高跃起,手中掷出一把折扇。魔蛟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反手就用受害人的尸体格挡折扇,于是折扇实打实命中了尸体,魔蛟也看到了这个来袭者。腰肢纤细、长发飘逸,怎那么看都像是一个女子。
与此同时,那个“尸体”突然活了过来,抓住魔蛟的手腕用力一撕,竟然把他的右手齐腕撕掉。
魔蛟大吃一惊,与此同时那个本应该死掉的人已经拉开了距离。身后的女子轻巧落地,扔出一把纸伞。魔蛟连忙翻滚躲开,同时捡起匕首对准身后投掷。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女子竟然瞬移到了纸伞的地方,匕首也结结实实钉在墙上。折扇带起一片花瓣,眼看着就要把魔蛟的脑袋削下来。不过他可不是吃素的,同样瞬移到了匕首的位置,双脚在墙上一蹬一个冲刺,黑色的锯轮就在他发动瞬移的一刹那与他擦肩而过。
魔蛟顺势拔出匕首,墙上留下了一个暗蓝色的影子。他借着冲刺带来的惯性冲到两个人身后,那个贴在墙上的影子顺着他的移动轨迹高速滑行,穿过两个人的身体。他们顿时身体一僵动弹不得。魔蛟心中窃喜,左手握住匕首平砍,却又被一把唐刀格住。
还有人?
魔蛟刚冒出这个想法来,之前那个应该已经死掉的掷出一个金属球。还没等魔蛟想明白,眼前白光一闪,然后天旋地转。他痛苦地捂着双眼踉跄后退,先前那胸口中了一刀的人挥舞唐刀,带起一片黑色的火焰,对准他的天灵盖当头劈下。魔蛟虽然现在眼前一片雪白看不见东西,但他还是本能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空扎一个猛子,脚下地面竟然变成了水面。魔蛟就跳进这一汪水里不见了踪影。
那个先前用折扇的女子想要去追,却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小雅姐姐,别追了,追不上。”
女子点点头,收起折扇与纸伞:“你没事吧?”
“嗯,没事。”用唐刀的人“嗯”了一声,声音很奇特,似乎是戴着一个面具。
“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不过有了今晚,他应该会惊觉不少,下次再抓就难多了。”他收起唐刀,环视四周,“这家伙很谨慎,基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又擦亮一个火折子,在地上找了半天:“我记得我撕掉了他一只手来着,不过现在找不到了。奇怪,这个天井也不大,这东西怎么就不见了呢……而且他连血迹都留不下。是个棘手的家伙。”
“那么接下来,我们是继续追还是……”
“回去吧,今晚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他收起唐刀、熄灭火折子,转头走出天井。
旅店。
“白梦麟我警告你,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少去掺和,弄得我提心吊胆的……”玹清雅死死揪着白梦麟的耳朵不撒手,觉得不解气,又去拧他的脸。
“姐姐我错了!哎,别打脸……”
第二天,金鸣给白梦麟报了信,让他去锦川衙门一趟。
“搞什么鬼……”白梦麟穿好衣服,“昨天才被你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又要到衙门里面瞎捯饬……我是真的不想跟那群人打交道。”
玹清雅气鼓鼓地呵斥他:“谁叫你比熊瞎子都莽,还这么爱管闲事。得,官府的传唤是免不了。”
“帮我看好那姐妹俩,我出去送命就罢了,你们可别伤到……”白梦麟开门走出去,直奔锦川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