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黑匣子

赤司征十郎花园的玫瑰总是开得很是艳丽，夺人眼球，但却无人靠近，因为它用满身尖刺保护着自己，在他一旁盛开着小小雏菊，从不引人注目，默默躲避，但奇迹的是，他们靠在了一起。黑子，你说，是不是和我们很像。

正文

诗织像几个月前一样接受着医院的检查，而黑子和赤司也一放学就去医院看望她，日子过得很平静，这都让所有觉得那个当时被推进急救室的女人已经快好了。

但上天好像就是喜欢和人们开玩笑一样，他很喜欢恶作剧。

这天，黑子和赤司像往常一样去看望诗织，在病房外，他们听到屋内有人在说话，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和之前一样，医院的例行检查。

可当赤司要开门时，他听到了屋内的说话声。

医生诗织夫人，你的病情到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您最好还是和您的家人谈一下这件事情。

秘书已经没办法了吗？医生，夫人她——

赤司诗织我知道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想……

医生诗织夫人，您瞒着自己的孩子也没用，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候他们还是要接受的，我还是希望您能和他们讲清楚。

赤司诗织我——

秘书医生，夫人也是为了少爷们好，她——

医生唉——我知道您担心自己的孩子接受不了，可这几天你也看到了，他们一放学就来医院，那个叫黑子的男孩还问我您是不是快出院了，之前您让我隐瞒，我答应了，可现在我想您也应该告诉他们了。

赤司诗织我，让我想想吧。

医生唉——那我先走了，他们也应该来了。

医生坐起，往门外走，他打开了门。

医生赤司少爷，你们怎么在外面。

诗织听到医生的声音被惊到了。

赤司诗织征十郎——

门外，

黑子哲也医生叔叔好。

医生黑子也来看诗织夫人吗？真听话，进去吧。

医生走后，赤司和黑子走进了病房。

诗织看着站在她床边的赤司，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对她的孩子隐瞒了，而现在被发现了。

赤司诗织啊，征十郎和黑子来了，今天放学可真早呀。

她眯眼笑着来隐藏自己被揭穿谎言时的尴尬。她想尽量用活跃的语气，但无论怎样假装，依旧很僵硬。

赤司征十郎嗯。

赤司回答了诗织的话，语气很平静。这让诗织心里更加难受了，她无法再装作没有事的样子，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诗织看着他们，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

赤司诗织我，医生说病情有加重，可能不到半年了。

诗织话说到一半，赤司便跑出了病房。

黑子哲也赤司君——

赤司诗织黑子。

黑子哲也阿姨。

赤司诗织让征十郎一个人待一会儿吧。黑子，过来。

黑子走到了诗织身边。

黑子哲也阿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的病——

诗织对着黑子点了点头。

黑子哲也可是，昨天，前几天不都已经快好了，也没事来呀。为什么又？

赤司诗织好孩子，别担心，没事，阿姨没事。

诗织一手放在黑子的后脑，紧紧地抱着黑子，她还是这么温柔。

黑子哲也那赤司君呢——

诗织抱着黑子的手顿了一下。

赤司诗织黑子，阿姨之前和你说过吧，如果我不在，请你代替我陪着征十郎。

黑子哲也嗯，但是——

赤司诗织没有但是，阿姨拜托你，就算你我离开也一样，陪着他好吗？

黑子哲也赤司君会伤心的，他并不想您离开。

赤司诗织我知道，所以我一开始才瞒着他。

黑子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很放不下赤司。

赤司诗织征十郎他，他其实很孤独，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承受所有的一切，征臣他，对征十郎的要求一直很高，导致征十郎并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有过玩闹的童年。而现在我又要离开了，他现在需要有人陪他，他一个人已经待得太久了，如果我不在了，他会难过的。所以，今后我希望你可以陪着他。

黑子哲也阿姨——

赤司诗织很抱歉，黑子，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以来都这么要求你陪着征十郎，但作为母亲，我亏欠征十郎的太多了，我想不到如何弥补，之前陪在他身边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但现在连这一点我都做不到了。

诗织的语气中带着抽泣声，她双手捂着脸，像是积累了许久的情绪在一刻都爆发了，但又是这么的寂静。

赤司诗织我真的很抱歉，赶不上他下一次的生日，其实，这次我也有想过，怕自己撑不到他下一次的生日，本想着回来和征十郎过最后一个生日，可仍旧没赶上。我可能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吧。

黑子哲也阿姨，你放心，黑子答应您，会一直陪着赤司君的。

赤司诗织对不起，黑子。

诗织抱着黑子无声地抽噎着。

……

黑子在医院的后院找到了赤司，他看到赤司一个人坐在长凳上。

黑子哲也赤司君——

黑子坐在了赤司的身边，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地陪着他。

坐了一会儿后。

黑子听到了赤司在叫他。

赤司征十郎黑子。

黑子哲也嗯？

赤司征十郎她说什么了吗？

黑子哲也阿姨她很担心你，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担心，你说，为什么她要告诉我真相呢，她明明已经选择了瞒着我，她可以当做没看见，继续装作没事，为什么她现在又要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一直隐瞒下去。

赤司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激动后又带着一层悲意。

黑子哲也赤司君——阿姨她，只是不想再骗你了，她真的很担心你。

赤司征十郎我宁愿她一直骗我，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担心，有什么她从来不说，就连这次，她宁愿选择欺骗我，让我以为她出差了，是因为我只是孩子吗？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我什么也帮不上忙。父亲说得对，现在的我，没有任何作用。

黑子哲也赤司君，不是的。

赤司征十郎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听到，医生说她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

黑子看着赤司自责，心里很难过，但就像赤司说的，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赤司征十郎再也没有人帮我隐瞒打球的事了，也没有人会给我做汤豆腐了，没有人再会这么和我开玩笑地逗我笑了，她要走了，黑子，她要离开我了。

黑子哲也不会的，赤司君，院长婆婆说过，去世的人会去往天堂，天使会接走他们，然后他们也会变成天使，在天上保佑我们的。

赤司征十郎真的吗？

黑子哲也嗯。

赤司征十郎黑子，陪我一会儿好吗？

黑子哲也嗯，我会一直陪着赤司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