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里灯影柔曼。
夜幕里女孩双脚悬在天台边,洁白的脚裸被月光照着。她单手撑着天台的扶手边缘。一语不说地盯着脚下被霓虹灯覆盖的海市蜃楼。微风抚摸过她的面颊,城市被霓虹灯点亮。近处的高楼泛起点点星光之亮。
女孩探出身子眯了眯眼想要看清若有若无的奇特光线。随黑烟缭绕,她才分辨出那是分明的火光。她地开始数起楼层,身下那一幢起火的可怕建筑,她的家。心中悬念一生,手中的动作也开始颤抖,本就对于生命未来希望渺茫的她手中一松,身体垂直着向空中倒去。
窗户之内,江阮被火焰烟雾呛得睁不开眼,满面流淌着恐惧死亡的泪花,两只手拼命地拉扯着窗户想要求救,却在慌乱之间抬头,窗外一个人从天而降划过她的视线,侧脸看和她长得相像。她一瞬间忘了哭忘了害怕,因为她知道。
她的姐姐就在天台。
更加用力地捶打着窗户,甚至试图用拳头把它打碎。一头温顺的长发狼狈不堪,呼吸变得困难。却还是抵挡不住她哑着嗓子呼唤的声音,坠楼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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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猛然睁开眼,双手紧紧拽住被褥。紧皱着眉环视了四周,嘴里喘着粗气,汗水布满了她的额头。她闭目缓了缓神。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打开了台灯。
这是她不记得第几次梦见这样的场景了。
第无数次回味那不堪的记忆。
她垂了垂眸,轻轻叹息。脑海里还反复浮现着梦里江珍绝望又希望的模样。
忽有人影忽闪忽若般在她的帐篷外晃着。
边伯贤江阮?
江阮谁?
声音一股熟悉,这更让江阮不禁警惕起来。
边伯贤我是伯贤。
江阮啊...
江阮似乎松了一口气,从被子里起来,拉开了自己帐篷的拉链。
江阮怎么了?
边伯贤大家的灯都灭了,看你还没有。怕你出事。
这一次是校方组织的外出郊游,因为比较遥远,而且地貌适合,就改成了露营活动。要在这待上三天。这已经是第二晚了。
江阮探出头,看着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边伯贤,不禁问。
江阮我没事,忽然醒了。你没睡吗?
边伯贤没有,在看星星,顺便照看火。
江阮看星星?
边伯贤对。因为在城市见不到。
边伯贤你真的没事吗,都出汗了。
边伯贤伸了一半的手想要替江阮擦掉额头与头发交界处的汗液,却又收了回去,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江阮没事,我也睡不着了。
边伯贤出来透透气?
江阮好啊。
江阮穿着睡衣就从帐篷里出来了,外界的温度还是比篷里要低一些,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边伯贤在石子路上捡了一块木放在火堆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让江阮坐下了。
边伯贤冷吗。
江阮还..还好。
江阮搓揉着手臂的双手忽然停下了,自然是不希望别人为自己担心。她缓缓坐下来,因为火焰的缘故温暖了很多。给自己供暖的动作也越来越小。在她终于准备抬头看星空的时候,背后的就被覆盖上了一层温热。
江阮?
转头见到,是边伯贤替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自己身上只留了一件运动衫。
边伯贤别着凉了。
江阮..那个,谢谢。
看着江阮支支吾吾有些尴尬的小表情,边伯贤小声地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江阮的发顶。
边伯贤不客气,学妹。
江阮才反应过来那人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年级,只不过这一次分配在同一个小队。便对刚才自己的语气感到更加尴尬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挠了挠头,缩回了那件外套里,盯着跳跃的火星发呆。鼻尖萦绕着边伯贤衣服上的香气,类似薄荷的清香。像是在哪段回忆里出现过一般熟悉。
边伯贤不看看吗。
边伯贤的手肘搭在供起的双腿的膝盖上,仰着头问。
江阮啊?
边伯贤喏。
向上扬了扬头。
边伯贤很少能见到这样繁星铺满的样子。
江阮跟着他的眼光,一点点望向空中。
嗯,确实少见。
星空美得无法言喻。
美得让她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是对已去的故人最真挚的悼念。
边伯贤侧着头仔细端详着身边坐着的人,眼中折射出升起的火光泛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