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魏婴与聂二一起跪在了刑室门口,刑室长老,以及蓝大蓝二皆在场。
魏婴的一众同学,得了消息,也全跑来看热闹了,刑室外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魏婴撇撇嘴,想着,真是丢死人了。
蓝大看着蓝二,小声的问道,“要不我跟长老求求情,少打婴婴几下。”
蓝二面无表情,说,“不用,家规不可废!”
蓝湛心想,就要给魏婴个教训,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敢明目张胆的看荤书了。
“魏婴,聂怀桑,你二人公然在云深不知处饮酒,违反云深不知处家规,现罚戒棍二十,如无异议,立刻执行。”刑室长老说道,还是给魏婴留了面子,没有说他看荤书的事。
“没有异议!”几位长老齐声说道,蓝大蓝二也没有说话。
“行刑!”
刑室长老一生令下,就上了两个执法的修士,拿着八尺的戒棍,往魏婴,聂怀桑背后打去。
“啊!啊!”
“啊!好疼!”
魏婴与聂怀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魏兄,都怪你!啊!疼!酒是你带的!”
“鸡爪子还是你的呢!”
“云深又不禁鸡爪子!啊呜!”
“啊!好疼!别说这话啊!酒你可没少喝!”
两个人一边挨戒棍,一边对骂,看的刑室长老脸色越来越难看,对着执法的修士说,“给我狠狠地打!!!”
本来执法的修士还看在魏婴从小在蓝家长大,家主,仙尊都护着,没有下重手,这下也没法放水了,狠狠的打了下去。
魏婴和聂二被打的疼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静室里,传出嘤嘤嘤的叫疼声,魏婴上身赤裸,趴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蓝湛坐在床边给他抹着药。
二十戒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然伤不到筋骨,但皮肉上的苦头也够魏婴吃一壶的。
“呜!”魏婴流着眼泪,咬着牙忍着疼,背后一道道鲜红的棍痕,正往外渗着血。
“忍着点。”蓝湛说道。
他拿着木片,尽量轻的给魏婴上着止血消炎的药膏,看着魏婴雪白的后背血淋淋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他有点后悔没有关照执法的修士放水了,做做样子就好了,何苦让魏婴受这个罪,他很愧疚,因为罚魏婴他有私心。
那日他出了藏书阁,直奔冷泉而去,他在冷泉里泡了很久,才压下身体的躁动,可是身体消停了,心里却越发的烦躁。
当天晚上他也没有再见魏婴,早早的就回房就寝了。
午夜入梦,梦中,他又回到了藏书阁里,魏婴还坐在他大腿上,缩在他怀里,双手怀着他的脖子,他离他那样近,近到他一动不动就能闻到魏婴身上的体香,那是种带了点甜腻的少年气。
他闻着那味道,把魏婴搂紧了……再回神,魏婴身上已经褪了衣衫,少年用自己雪白修长的身体,把他按倒在软塌上,栖身压到了他身上……他躺在软榻上,看着魏婴坐在自己身上,少年扭动着自己的腰身,妖冶的如一条白色的水蛇……
蓝湛突然惊醒,从床上猛的坐起身来,他满头大汗,拿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的下身,他没有想到自己做了春梦,还如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那样……
蓝湛觉得丢死个人了,特别是自己的这种情绪还是对着魏婴,魏婴虽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是他养大的,是自己的亲人,对着自己的侄子起反应让他觉得自己枉为长辈,自己无耻龌龊极了。
他偷偷的将裤子换下,拿到没有人的地方烧了,希望掩盖自己的龌龊行径,可是昨天,众目睽睽之下魏婴被抓到看荤书,还是龙阳之术,虽然抓到的是魏婴,可他却感觉是他被抓到了,他好像被扒开了,被看穿了,被别人发现自己早就对魏婴生了情愫。
他气自己也有点气魏婴,所以他放任长老罚了他。
魏婴后背的伤上完药,清清凉凉的,好受了很多,他哭累了,嘤嘤了几声就睡了过去。
看他睡着了,蓝湛拿过一把扇子,轻轻的给他扇后背,天气越来越热,上的药膏粘腻,等最初的清凉过去就没有那么好受了,所以蓝湛给他扇扇,让魏婴更舒服一点。
其实,魏婴对他的心思他也知道,只是,他不敢回应魏婴,魏婴太年少了,他怕他分不清亲情和爱情,分不清依赖与依恋,他真的怕魏婴以后告诉他,自己只是一时分不清,搞错了。
他也怕就算魏婴分清楚了,和他结道了,以后也会后悔,毕竟自己是个比他大了二十岁的老古板,他不想耽误魏婴。
有的时候他也看不起自己,面对魏婴竟然如此的畏畏缩缩。
当然,蓝湛的纠结与焦虑,现在的魏婴还不懂。
下午的时候,听到消息的温晁匆匆赶来,一进到静室,就先去看了魏婴。
看到魏婴一后背的伤,眼眶就湿了。
“小奶糕子,你疼吗,你肯定疼,心疼死叔叔了~”
温晁一屁股坐在床边,说道。
“…………”魏婴表示不想理他。
“我早就说过,蓝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让你跟我回不夜天,你就是不听!”
“不就是喝点酒,看点荤书吗,这都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可罚的!”
“怪不得蓝大蓝二都不娶妻,这是被三千家规压变态了吧!”
“我不管啊,你今年中秋必须跟我回不夜天!”
“你叔公都想你了!”
温晁自己叨逼叨逼说了好久,魏婴觉得这人自己和自己玩,都不会无聊的。
这个时候蓝湛端着药来了,药是他亲自看着熬的,用的是最好的药材。
“婴婴,吃药了。”蓝湛把药放在魏婴床前的矮凳上,刚想坐下喂魏婴吃药,就被温晁一个侧身,挤到了一边。
“我的小可怜呦~叔叔喂你吃药!”温晁端起药碗,吹了吹,捧到魏婴嘴边,让他喝下。
魏婴喝完,咂巴一下嘴说,“好苦呀~”
温晁立刻抬头,对着蓝湛怒道,“你看你,药那么苦,也不知道带点蜜饯过来!真不体贴!”
“……”蓝湛的拳头硬了,好想把温晁丢出去。
魏婴伤了后背,听学是不能去了,蓝湛帮他告了假,等伤养好了再去听学。
魏婴人缘很好,养伤的这几天,他房里就没少过人,每天都有同学带点小玩意儿来看他。
这天,江澄又过来看他。
“江澄,怀桑怎么样了?”魏婴趴在床上问道。
虽然后背的伤已经结疤了,但还是疼,魏婴便趴着。
“有人照顾他,他好的差不多了,你放心吧。”
“嗯。”魏婴很是担心聂二,听到有人照顾他,也就放心了。
“你想不想吃苹果,我给你削一个?”江澄问道。
“好啊!”
江澄便拿起苹果给魏婴削,就在他削苹果的时候,蓝湛与温晁一同进了魏婴房间。
魏婴看他们两个一起过来的,很是惊讶,要知道这两人从他小的时候就不对付,他就没见过这两人和睦相处过。
“你们……一起来的?”魏婴问。
“呵呵,谁和这冰块脸一起来的!”
“门口碰上的!”蓝湛说。
两人相互嫌弃,一人一边,坐在了魏婴的床沿上,中间夹着江澄,床上的魏婴在专心的啃他的苹果。
魏婴心想,他是伤员,无论蓝湛温晁干什么他都不参与。
被夹在中间的江澄就没有那么好过了,蓝湛天生带着威严,小辈们没有不怵他的。
“你不好好听学,天天往静室跑什么?”蓝湛冷冷的问江澄。
“……仙尊,我来看魏婴……”江澄小声的回答道。
“你又不是医生,你来看他,他能好的快点吗?你父母把你送到这里,是让你来削苹果的吗?”
“我,我……”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们婴婴人见人爱,受伤了当然有的是人献殷勤!”温晁反驳说,他就是和蓝湛不对付,蓝湛凶的,他就要护着。
“温前辈,我不是……”江澄被温晁说的红了脸。
温晁根本没有听见江澄说什么,继续怼蓝湛,说道,“你以为都像你啊,冰块脸,老古板!你自己孤独终身,可不要带坏我们婴婴!”
“温晁,看在婴婴的面子上,我才忍你,你不要得寸进尺!”蓝湛怒道。
“怎么样!要打一架吗,我会怕你!”温晁的爆脾气上来了,那是不管不顾的。
“我二十招内就能把你打死!”蓝湛也是怒火冲天,本来这几天他就很压抑,想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有本事你来啊!”
“那个,仙尊……温前辈……”江澄慌了,夹在中间的他都快哭出来了,想跑但又不敢动,那个清冷高贵的仙尊去哪里了,这样的仙尊太可怕。
蓝湛温晁二人僵持不下,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这个时候,魏婴啃完了手里的苹果,吸了一口气,大叫道,“哎呀~我伤口裂开了!好疼啊!”
听到魏婴叫疼的声音,蓝湛温晁立刻偃旗息鼓,都顾不得对方了,蓝湛坐的比温晁近一点,抢先一步,掀开魏婴的衣领,察看他后背的伤口。
“婴婴,哪里疼?”蓝湛一边看一边问。
“婴婴,你没事吧!”温晁也坐过来问道。
“还好,没有裂开,可能是你动的时候扯到伤口了。”蓝湛看完发现伤口愈合的很好,放心了。
“哦~可是好疼呀!又热又疼!”魏婴说道。
“那我去拿扇子给你扇扇。”蓝湛说着就去一边拿扇子了。
然后魏婴转头对温晁说,“表叔,我想吃宝仔铺的杏仁果子!”
“……”这臭小子,不就是想支走自己吗?
魏婴见温晁没动,继续说,“想吃杏仁果子,小酥饼,小奶酪,好想吃啊~好想吃……”
“好了!好了!别嗷嗷了,我去给你买!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便起身走出去了。
“嘿嘿嘿~~谢谢表叔,表叔真好,记得多买点,快去快回啊!”魏婴在床上给他挥挥手。
蓝湛拿来扇子,看见江澄还在中间坐着,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这就走了!”江澄怕极了,赶紧跑了出去。
傍晚,吃过晚饭后,蓝湛在魏婴房间给他换药。
前几日,温晁刚来的时候,也要帮魏婴换药,只不过,温晁心粗手笨,老是弄不好。
所以换药这事儿,还是得蓝湛来。
换好了药,魏婴穿好上衣,坐了起来,轻轻的活动一下筋骨。他受伤以来,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养的又好,伤口愈合很快。
魏婴坐好,看了一眼床边的蓝湛,说道,“二哥哥,今年中秋,我跟表叔回不夜天过……”
蓝湛愣了一下,以往,都是蓝湛魏婴在蓝启仁那里吃完饭,两人回到静室,一起赏月吃月饼的,年年都是如此。
“……那,叔父那边也等你一起过节的……你年年都是在云深过节的……”
“我年年都不去,表叔公要伤心了……”魏婴说完,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自温晁来了静室,就一直跟他说这个事情,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去,不能老是伤表叔公的心。
而且,这几日闲来无事,他想了很多,他很清楚自己喜欢蓝湛,他一直期待自己长大,可以好好的去爱蓝湛,但是,蓝湛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他也会伤心,也会气馁的。
他现在看到蓝湛就伤心,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想要离他远一点。
又过了几日,魏婴的伤已经全好了,温晁便于魏婴告别了,其实他想和魏婴多玩几天,只是
蓝湛看他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温晁从蓝湛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
他细想想,自己是打不过蓝湛的,哪里他真把蓝湛惹毛了,真打起来,吃亏倒霉的是自己啊。
再说,魏婴已经答应了自己中秋回不夜天了,目的达到了。
魏婴把温晁送到云深不知处山下。
“表叔,再见!”
“…………”温晁心想,真是一点都不留念他啊。
“快过节的时候,我来接你去不夜天。”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去!”魏婴说道。
“我怕你言而无信!”温晁暼了他一眼。
“我是那种人吗?”魏婴无语。
“那不好说!”
“…………”
魏婴伤好后,便回到兰室继续听学,被罚了后也乖巧了很多。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要到中秋了,来听学的世家子弟,都放假回家了,魏婴也依他的承诺,要去不夜天了。
离开云深不知处当天,云深山门前,聚集了很多来给魏婴送行的,连蓝启仁都出来送魏婴了。
送行阵势弄得那么大,魏婴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是去表叔公那里过个节,最多十多天就回来了!”
蓝启仁一脸不舍,说道,“早去早回啊,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蓝爷爷。”
魏婴告别众人,就下山去了,蓝湛不放心他,坚持再送一段路,也跟着走了。
望着魏婴离去的背影,蓝启仁说,“为什么有一种自己养大的小猪崽被人拐走了的感觉,亏了!”
“叔父,你别这么说,那是忘机养大的,被拐走了,亏也是忘机亏!”
再说蓝湛那边,他跟在魏婴后面,一路把他送到了姑苏城外。
“二哥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认路!”魏婴说道。
“……婴婴……”
“怎么了?”魏婴转头看他。
“我,我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