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大寿在轰轰烈烈中度过了,朝中来了很多达官显贵,包括皇上都赐了一些御菜到洛府。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皇帝多么宠信丞相府,丞相府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飞黄腾达等等。
祖母过完寿后,一切归于平淡。洛瑶已经非常熟悉府中的亭台楼阁,轩榭廊坊,假山小径了。
每天洛瑶按时给祖母、母亲请安。除了请安,洛瑶也乖乖待在弄玉筑做做女工,抚抚琴,下下棋,看看书,画画画等等,做着大家闺秀应该做的事情。日子过得踏实又平凡,在此期间,洛瑶没有出府一步。
洛瑶每天辰时都会去给祖母,母亲请安。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跟祖母和母亲聊聊日常。
哥哥下学后天天都会来看妹妹,给妹妹讲今日好玩的事情,常常逗得洛瑶哈哈大笑。
大姐洛幼英来看过洛瑶一次,给洛瑶带了几匹绫罗绸缎,马上气温下降,让洛瑶做几身漂亮衣服出来御寒。妹妹洛伊水从不踏进弄玉筑。
管家洛伯也带人修缮了一下弄玉筑,糊了新的窗户纸,添置了一些新家具,大门不在发出吱呀的声音。
洛瑶这几天都在屋内做女工,准备给哥哥秀一个荷包。太阳透过大开的窗户落到洛瑶的侧脸,一切都显得安静平和。洛瑶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脸色无甚表情,看起来很柔和。洛瑶笑起来的时候脸就不在柔和,整个人都灵动起来,特别是酒窝非常让人移不开目光。
洛凌越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景象,不忍打扰妹妹。
“大少爷来了,站那里作甚?”
这没眼力见的蜜糖,迟早得叫妹妹换了她。
“婴婴,我给你带花种子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都给你带了一些。”
洛凌越寻来了各式各样的花种子,有夕雾,杜若,萱草,含笑,荼靡等等。
“就荼靡吧。”最终洛瑶选择在院中种荼靡。白色而柔软的荼靡是春季最后盛放的花,当它开放的时候就意味着春天的结束。“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开到荼蘼花事了——荼蘼过后,春天便不再了。
注:荼蘼花有三种,大朵千瓣,色白而香,每一颖著三叶如品字。青跗红萼,及大放,则纯白。有蜜色者,不及黄蔷薇,枝梗多刺而香。又有红者,俗呼番荼蘼,亦不香。
“哥哥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逛逛街,我后天休假可以陪你去”。
“无事,哥哥,你忙你的去吧,我这里无甚事。”
大少爷走后,蜜糖问到:“小姐,你为什么选择种荼靡啊?我觉得牡丹啊,朝颜啊,虞美人这些都很好看啊”。
“这些花都很好看,但是我独爱荼靡,纯洁的开,纯洁的谢,哪怕春天将要逝去,它也要拼尽全力去盛开,不放过一分一秒。没有任何一种花像荼靡那样尽情开放,尽情挥洒。而且它的果实还可以泡酒,到时候酿酒后不给你喝。”
“别啊,小姐。我觉得荼靡就很好看啊,既好看又实用,多好啊”。
“你个小馋猫去拿个铲子来种花吧”。
“是,小姐。”蜜糖跑得飞快,好似慢一会,小姐就要改变主意不种荼靡了。
过了一会,蜜糖拿来了小铲子和小锄头。洛瑶在院子的两边都种了荼靡。只见洛瑶用小锄头把土翻松,然后挖好坑放下花种,掩好土,浇透水。等待明年花开。
“小姐,你现在像只大花猫”。
“是吗,哪里啊?过来你帮我擦擦。”
“呀,小姐,你是大坏蛋。”洛瑶趁着蜜糖过来给自己擦脸的时候,用自己脏兮兮的手摸了一把蜜糖的小脸蛋。蜜糖被摸后慌不择路的跑开了,边跑边叫大坏蛋,后面紧跟着大坏蛋洛瑶,边追边笑,不亦乐乎。
等把院子两边都种好花后,太阳已经偏西。洛瑶扶着自己的腰望着土,脸上露出了灿烂的酒窝,眼前好像能够看见那些纯洁的荼靡大片大片的盛开那么热烈,那么自由,要把一生都奉献给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