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丁程鑫一直在哭,面对眼前陌生的人,他感到无比的害怕。那位妇人脾气还算好,脸上还是有笑脸的,并没有因为丁程鑫肆意的哭泣就感到厌烦。她从包里拿出几颗糖放在丁程鑫的手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
“我知道侬是乖娃娃,想当初我也是乖娃娃噻,只是……”
妇人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丁程鑫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哭泣,出于好心把刚才她塞在自己手里的糖也分给了她一点。
“阿姨不哭,吃糖。”
妇人轻轻笑了笑,接过了丁程鑫手中的糖,她突然有些后悔把他买过来了,因为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是那么的单纯善良。那种地方不适合丁程鑫呆,他无法生存在那个地方,他就像一张白纸,白的干净白的透彻。
妇人打开包装纸,拿起糖塞入了丁程鑫的嘴里,自己也打开了一颗糖放入嘴中吃了起来。这是丁程鑫第一次吃糖,因为村子里没有卖糖的地方,即使有卖的地方,一颗糖都会卖出天价。像他的父母,倘若会花钱给他买块糖吃,也不至于会将自己的孩子卖了。
路上有些颠簸,丁程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妇人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轻抚着他的脸庞。丁程鑫长得白净,如果他是个女孩,一定会受到许多客人的青睐。只可惜他是个男孩,并且是个干净的男孩,也许那里并不适合他。
车驶入城镇,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了车。妇人拉着丁程鑫的手,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里开了一家店,类似于是窑子。陌生的地方使丁程鑫胆战心惊的,他手中直冒汗,内心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好。
妇人感受到了丁程鑫手掌心冒出的汗,只是心疼的看了一眼他,没有说一句话。
“哟,霞儿侬真不错嘞,给我拐来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呀。”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手拿团扇看了眼低着头的丁程鑫,“娃娃莫怕,我不是坏人的嘞。”
丁程鑫不相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妇人,她全身都散发着金钱的恶臭味,他讨厌这种味道,他感到恶心。当妇人靠近他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她。肥胖的妇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生气的怒骂着。
“妈咪莫和娃娃生气,还小不懂事。”
肥胖的妇人瞥了一眼丁程鑫,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踩着高跟扬长而去。
被叫霞儿的妇人拉着丁程鑫的手,轻声的对他说了一句。
“莫怕。”
然后带着丁程鑫走向一间房,那是为每个要照顾顾客的人准备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用的东西还算多。丁程鑫看到那张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床,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张床,他都是挤在父母亲的中间睡的,夜晚父亲的鼾声总是会吵醒他,睡觉也从来不安稳。所以丁程鑫
每个夜晚都睡不好,有时候会失眠,有时候就是在那间被打的房子里睡着。
“阿姨,我叫你什么啊。”
“霞姨。”
“嗯,霞姨。”
霞姨高兴地蹲下身子,抱住了丁程鑫,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单纯的乖娃娃,如果自己有本事的话,应该会把他带走。要走的时候,霞姨将包里所有的糖都放在丁程鑫的手中,再悄咪咪的拿了几张钞票塞在他的兜里,在他的耳边小声地叮嘱着。
“票子要保管好噻,也许是救命钱嘞,晓得伐。”
丁程鑫看着手里的糖,看了眼霞姨,点着头笑了笑。
霞姨摸了摸他的头,随后也离开了房间,帮他关上了门。
霞姨走后,丁程鑫好奇地看着房间里的摆件,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床很软,和家里睡的木板房不一样,家里的床很硬,硌得慌。被子也很舒服,不像家里的会掉棉花。这里哪里都好,没有父亲的打骂,没有坏掉的饭菜,也没有睡不着的夜晚。
只不过这个地方好陌生,一切的未知让丁程鑫害怕不已,无论如何他都觉得,这里很黑暗,在这里呆着是不会见到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