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怒极反笑:“愚蠢至极!陈家洛谋反之路,需历经多少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届时,这大清江山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各方势力定会纷争不断,他又如何能稳坐皇位?且他既为叛逆之人,又怎会真心对你,不过是利用你索绰罗家的威望为其谋事罢了。待他大权在握,你以为他不会忌惮你索绰罗家的势力,不会除之而后快?”
涵艳听闻,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惶恐,但仍强装镇定:“陛下,您不过是想扰乱我心智,陈家洛对我情深意重,不会如此待我。”
乾隆冷哼一声:“情深意重?他若真在乎你,怎会将你拖入这谋反大罪之中,让你身处险境,让索绰罗家蒙羞?你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皇后之位,背叛朝廷,背叛朕,实乃罪大恶极。”
绵亿说:皇爷爷,孙儿要为我已经过世的额娘做一件事,就是与这个女人断绝关系。从此以后,这个女人不再是我额娘的母亲。六年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想到我额娘在我面前闭上眼睛的样子。有好多个夜晚,我都从噩梦中惊醒。如果没有这个女人,我何至于十岁就成为了一个孤儿?
听到绵亿的话,陈邦直眼睛已经通红,他强忍泪水来到绵亿身边,抱住绵亿说:亿儿,对不起,是外祖父害了你额娘,没有保护好她。外祖父也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当初我如果坚决一点,带你额娘离开,远走高飞,她或许就不会离开。
涵艳听到绵亿决绝的话语,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绵亿的恼怒,又有对自己计划落空的不甘。她冷哼一声,说道:“绵亿,你莫要在此惺惺作态。若你额娘知画当初能听从安排,让你和你几个哥哥一样为你外祖父(陈家洛)效力,如今这局面何至于此?她就是太过软弱,才落得那般下场,也连累了我等。你现在还说要和我断绝关系,你是不想活了吗?你以为你这样说,你就能和这件事没关系吗?还有你,陈邦直,你凭什么带知画走,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邦直听闻涵艳这番颠倒黑白、胡搅蛮缠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他松开绵亿,上前几步,指着涵艳怒喝道:“索绰罗涵艳,你休要再信口雌黄!知画本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带她走天经地义。倒是你,被那陈家洛的花言巧语蛊惑,妄图谋逆,陷我陈家于水火,害我女儿丢了性命,如今还不知悔改,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涵艳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她尖声骂道:“知画那个蠢货,从小就是个没主见的,若不是她一直优柔寡断,舍不得那皇宫里的荣华富贵,又怎会不听从安排?她要是早早听我们的安排,哪会有后面这些事。可她倒好,还想着在宫里安稳度日,幻想着能母凭子贵,真是可笑至极。结果呢,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连累了我们所有人,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死了也是活该!”
她这一番恶毒的话语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怒目而视。绵亿更是气得小脸涨得通红,他冲上前去,想要和涵艳理论,却被陈邦直一把拉住。陈邦直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大声呵斥道:“涵艳,你好歹也是知画的母亲,怎能如此咒她,这般丧心病狂!知画心性善良,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护住孩子,护住陈家,哪像你这般被野心蒙了心智,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还在这里污蔑逝者,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涵艳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报应?我可不信那些。要不是知画那死脑筋,我们早就跟着陈家洛成就一番大业了,如今这破败局面,全是她一手造成的,我骂她几句又如何?”说着,她还满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副张狂的模样越发让人觉得可憎。
绵亿说:我额娘这辈子,最大的悲剧,就是你造成的。
涵艳说:你额娘的悲剧,难道不是她自己造成的吗?自己抓不住男人,能够怪谁?你应该恨你那个不负责任的阿玛,并不是我。
绵亿说:我额娘就算得不到阿玛的爱,可他也是名正言顺的荣王妃,你呢,你口口声声陈家洛陈家洛,你是陈家洛的什么人啊?陈家洛承认你是他的妻子了吗?陈家洛根本就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妻子,你还在这痴心妄想呢!”
涵艳被绵亿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尖叫道:“你个小毛孩懂什么!陈家洛对我自是有心的,等他大业告成,那皇后之位必然是我的,到时候有你后悔的时候。”
绵亿不屑地回道:“哼,就凭你?陈家洛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还在这做着春秋大梦呢,现在陈家洛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让陈家洛承认你的身份啊?你死心塌地的对陈家洛,他可有告诉你,他在台湾有妻子和儿子?据我所知,陈家洛的儿子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孙子了。
涵艳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是家洛第一个女人,他非常爱我。
陈家洛这时缓缓走上前来,看着涵艳,眼中满是冷漠与不屑,开口道:“涵艳,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确实早已在台湾娶妻生子,你不过是我谋事路上的一颗棋子罢了,我从未真正将你放在心上,更未曾承认过你是什么妻子。”
涵艳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上前扯住陈家洛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家洛,你在说什么胡话呀?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你从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难道都是假的吗?”
陈家洛轻轻甩开涵艳的手,冷笑道:“哼,那些不过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为我所用的话术罢了。你这般被权势迷了心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又怎会真心瞧得起你?我陈家洛要的是能助我成就大业之人,而你,不过是个被野心冲昏头脑,只会胡搅蛮缠的女人罢了。”
涵艳听闻,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怨愤,咬牙切齿地说道:“陈家洛,你好狠的心呐!我为了你,背叛了亲人,背叛了朝廷,如今你却这般对我,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家洛却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冒充陈邦直娶你,不过是想报复索额图那个老头而已,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错处,真是愚蠢至极。你以为凭借着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让我对你倾心相待,就能跟着我一同坐拥天下?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凭你那点小心思和不择手段的做派,也配与我共享荣华富贵?”
他踱步绕着涵艳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继续说道:“瞧瞧你现在这副狼狈又怨愤的模样,还想着不善罢甘休呢,可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你被那虚无的皇后之位迷得晕头转向,全然不顾后果,连基本的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了,还妄想我会对你有真情,简直是痴人说梦。”
陈家洛停住脚步,目光如刀般看向涵艳,又道:“你背叛亲人和朝廷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如今却来怪我,真是可笑又可悲啊。”
涵艳气得浑身颤抖,眼中恨意更浓,她猛地一甩衣袖,冲着陈家洛吼道:“陈家洛,你休要在此说风凉话!即便我是你谋事的棋子,可这些年我为你鞍前马后,出了多少力,你就这般翻脸不认人?我不信你能如此绝情到底,你若真不管我,我便将你所有的谋划统统抖搂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伪君子的真面目,看你还如何去谋那皇位,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说着,她又转向乾隆,脸上换上一副讨好又阴狠的神色,说道:“陛下,陈家洛狼子野心,妄图颠覆大清江山,您若能保我周全,我愿将所知的他谋反的一切细节和同谋之人都告知于您,也好让您能将这逆贼一网打尽,稳固大清基业呀。”
见众人依旧对她怒目而视,涵艳咬了咬牙,继续道:“还有你们,别以为能置身事外,若我真把这事闹大了,朝廷定会彻查,到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陈邦直,你就不怕陈家因这等谋逆大罪被灭门吗?绵亿,你小小年纪也想被卷入这等祸事当中,让你那死去的额娘在地下都不得安宁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喊道:“我索绰罗家在朝中也是有些根基的,即便如今我落难了,可那些旧部、亲族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你们这般欺辱?等他们知晓了此事,定会为我讨回公道,到时候,哼,有你们好看的!”
可众人只是冷冷看着她,丝毫没有被她这番话撼动,涵艳见状,心中越发慌乱,却仍强撑着,妄图用这最后的挣扎来改变自己已然绝境的处境。涵艳眼见众人不为所动,愈发急红了眼,她冲到人群中央,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都当我是好欺负的吗?我索绰罗家曾对朝廷忠心耿耿,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我落难,你们就这般落井下石!若我有个好歹,我那些旧部亲族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在朝中搅得风云变色,让你们都不得安宁!”
她又指着乾隆,近乎癫狂地说道:“陛下,您若此刻不帮我,任由陈家洛这般欺我,那日后这朝廷怕是也难安稳呐。陈家洛的势力可不止明面上这些,您就不怕还有其他暗中蛰伏的同谋,随时给大清来个致命一击吗?您现在保我,我便将所有隐藏的隐患都告知于您呀。”
接着,她看向陈邦直和绵亿,眼中满是怨毒与威胁:“陈邦直,你以为撇清关系就能了事?只要我咬着陈家不放,朝廷定会严查到底,到时候陈家上下都得遭殃。绵亿,你这小娃娃,别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你今日这般对我,我那些族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就等着被报复吧!”
然而,众人依旧一脸冷漠,乾隆更是轻蔑地开口道:“哼,你以为拿这些来要挟,就能改变你如今的下场?你犯下的可是谋逆大罪,谁还能保得住你?至于你那所谓的旧部亲族,若敢轻举妄动,朝廷自会有手段应对,你就别再做这无谓的挣扎了。”
涵艳听闻,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可她仍不死心,又冲着周围大喊道:“江湖上的各位好汉,你们可都瞧着呐,陈家洛这般薄情寡义,我如今受尽委屈,你们就忍心看着我被这般对待吗?快来帮帮我呀,若助我度过此劫,他日必有重谢啊!”只是周围一片寂静,根本无人响应她,涵艳彻底陷入绝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说着不甘心的话语。
此时陈家洛已经不耐烦了,面色一沉,手一挥,身后带着的一众手下便如狼似虎般朝着乾隆、绵亿等人冲了过去。那些手下个个手持兵器,眼神中透着狠厉,嘴里喊着威慑的口号,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