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绑了,嘴给堵了。
又一阵兵荒马乱,景润被五花大绑,可他依旧在榻上疯狂挣扎滚动,疯魔一般,凌乱的衣衫,额头青筋隆起,骇人十分。
景帝,太医,还有几位内侍,大汗淋漓狼狈不堪的在一旁喘个不停。
楚娇娇深呼吸一下,定了定心神,走到榻边,蹲下身子挡住几人视线,做出把脉的模样。
:无甚大事,太子长时间操劳又思虑过度,再加上夏日贪凉引发高热,从而导致梦魇,过几日就好,你们下去煎药,再准备些易克化的吃食。
随着御医和内侍的告退,整个房间只剩下景帝父子,大内官,和楚娇娇四人。
楚娇娇起身坐在榻边,抚摸着几日前才见过的熟悉容颜,只是他更加消瘦,那凹陷的眼窝,苍白的脸色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可谓是心如刀绞。
:去药园接人,把枇杷膏上等补气丹和粟米带回来,还有把东宫封了,许进不许出,包括所有的狗洞。
话毕大内官看向景帝,景帝直接一个摆手。
:润儿到底怎么了?
景帝从椅子让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楚娇娇理了理景润乱发,让他把整个面孔露出来,滚烫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他的脸上。
不知是景润折腾的没了力气,还是熟悉的声音安抚了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姨母,姨母……我难受……虫子……虫子在咬我的骨头,姨母……姨母……你帮帮我……帮帮我……。
:小六,姨母在,你听花,明日你服了药,虫子就慢慢会死掉,只要忍过七八日,一切都会好的,一会吃点东西,好好睡一会
景润吃过东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润儿到底怎么了。
景帝再也忍不住了,他不解,好好的儿子,怎么会突然疯魔起来。
楚娇娇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她是在太渴了。
用力揉了几下太阳穴,整个人靠在软垫上。
:我曾翻阅过一本古籍,上面都是些杀人不见血的阴损方子,其中的一种是把一种植物,少量的掺杂在饮食之中,时间长了就会成瘾,时间越长越难戒掉,而长时间的服用人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最后就如秋日落叶一般,小六得症状太像了。
景帝听完愣了一下,随后蹭的站起来,杀气四溢的往门外冲。
:回来,你回来,就算你查清楚又能怎样,一个被世人诟病得太子会有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梁帝愤怒的脚步猛的停下,一个有瘾症的太子只能是一颗弃子。
:那你说怎么办?
景帝双眼猩红,疯魔一般的吼道。
怎么办?你一个皇帝问我?
楚娇娇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东宫不是封了吗?
东宫封了,对封宫了,景帝喃喃自语,像丢了魂一般。
天蒙蒙亮,朝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唉!你们听说没,太子高热几天,昨儿个后半夜把楚夫人给招进了宫,今早天未亮,药园的人就进了东宫。
:对啊,还有呢,东宫禁了,许进不许出,你们说太子会不会……!
:慎言,慎言!
:如今的太子今非昔比,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几位大人立马闭紧嘴巴,眼神悄咪咪的喵着盛楚铮。
盛楚铮面色如常不动如山,可内心里翻江倒海。
早朝异常迅速,户部官员因采购物资速度缓慢被当朝斥责。
:户部尚书御下不严,罚俸三个月,其余人六个月。再者科举之前东京城内但凡闹事者刑罚加倍,试图阻挠扰,考生者满门抄斩。
当梁帝处理完政事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他匆匆忙忙下了轿撵,走到门口,昏黄的烛光下楚娇娇双手托腮扶在桌上软声细语。
:小六这是粟米(小米)粥,很是养胃,以后呢,每日膳食你都喝上一碗,等科考之后,你若有了时间就去药园小住,秋日里的药园最美了,我们可以去爬山,还可以尝尝盛楚云烤的兔子,味道很好的。
景润看着笑意嫣嫣的楚娇娇,心中满是苦涩,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究竟是怎么了,是否还能撑到秋日,他踌躇许久还是开了口。
:姨母,你能告诉我,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楚娇娇嘴角的笑意夏然而止,心中暗暗思量,就算他只有十五岁,可既然是太子,那他就没有天真的权利。索性心一横开了口。她捋顺他鬓角的乱发,抚摸着他消瘦的脸庞,凹陷的眼窝。
:小六你不要乱想,你只是服食了不好的东西,就像是一个男人他日日饮酒,若是突然有日他想戒酒,可身体已经对酒有了依赖,刚开始戒酒的一段时间他会很难熬,可是熬过去一切就都好了,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