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圈了,六圈半……
宁洛感觉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眼睛里好像出现了幻觉,而第一名,跟她的距离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怎么办……
要不放弃吧。
但是还剩一圈,就差一圈了。
好可惜……
宁洛就要倒在地上,她突然想起跟魏初言的那一番对话。
“我就不行?”这是她自己说的。
那个时候,她只是随口一说。
但是她天生很倔,说都说出来了,不实现一下,让他心生佩服,太丢脸了。
退赛更丢脸。
死在这也不能停下。
这时,场上传来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加油,宁洛!魏初言陪着你!”是杨司语的声音。
等等!
宁洛强忍着不适回头,魏初言竟然真的跟在自己身后,此刻的他,满身是汗,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成透明色,看见她的回眸,竟还挥了挥手。
他这是跟了多久。
疯了吗?下一场就是男子三千米。
他想装作轻松,可通红的面色已经出卖了他。
“看什么看?跑啊!”魏初言使出最后一口气朝她喊道。
随后便停了下来。
宁洛回过头,咬了咬牙看着前方,看着第一名。
她们之间只差十米的距离,但距离终点,只剩下半圈了。
宁洛突然加速,冲了上去。
全场的人都震惊了,台上的嘈杂声慢慢结束,取之而来的是一片静寂无声,只见高塔上的裁判员前一秒还在悠闲地喝水,下一秒,他就将头伸了出去,看着不远处拼命加速的宁洛。
“她在干嘛?玩命啊?”杨司语的疲惫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她跑到终点线,为宁洛加油呐喊。
“宁洛,快到了!加油!”
全场响起了“加油”声,不止是给她的,是给所有运动员的。
还有四米,三米,二米,一米……超过了!
宁洛在最终关头,先她一步跑到了终点。那道红色的终点线,最终因为她而落下。
眼前一黑,宁洛倒在了地上。
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听不清。
——
——
——
天朦朦胧胧的,被乌云遮盖着,分外暗淡窗外下起了小雨,沙沙地砸着窗户。
宁洛从床上坐起来,觉着头晕,刚想举起手,却发现手上打着点滴。
床边还躺着一个人。
“宁洛!你醒了?!”杨司语提着水果跑了进来,冲到床边紧紧抱住了她。
刚刚才睡着的魏初言也被她惊醒。
“醒了?”他做出一个笑脸,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
杨司语切了块苹果喂给她:“哎呀,她又不是发烧。”
“我怎么了?”宁洛有些懵圈,在她最后的记忆里,她冲过了终点线,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校医说你是中暑,你晕了好久,比赛都结束了。”
这么快……
宁洛猛地抓住了魏初言的手腕,因为还在输液,不小心回了点血。
他皱起眉头:“别乱动。”
“你的比赛怎么样了,你没参加吧?”
“他参加了,还拿了冠军哦~”
宁洛震惊,他不是跟着自己跑了好久吗?
难道她出幻觉了。
“魏初言一直跟在你后面。”
!
“你这么牛逼?!”宁洛不禁感叹。
魏初言气笑了:“我还以为你要痛哭流涕来感谢我。”
“谢谢你呜呜呜……行了吗?”
“好敷衍。”他故作低落,将头扭向别处。
宁洛勾起唇,探头往他嘴角上一吻。
“我们是双赢。”
魏初言将她的身子扶正,脸上带着愠怒。
“叫你不要动了。”
“笑死,你在教我做事。”
魏初言往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下:“哪学的?”
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杨司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好像那一千瓦的电灯泡。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礼貌吗?我还在呢。”
宁洛的脸颊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另一只手拉起魏初言的衣角:“我想回宿舍。”
“再等三分钟,我陪着你。”
杨司语:“……”
“我不陪!我要走!”
宁洛:“一路走好。”
……
没爱了。
呜呜呜,杨司语嘟起嘴,生气地跑了出去。
“又剩我们俩了,洛洛。”魏初言一脸得意,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宁洛赶忙往后边靠,嘴里的话有些含糊不清:“这,这是学校,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别胡思乱想,坐好了。”魏初言语气温婉,小心地帮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趁着眼前的人不注意,宁洛飞快地上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魏初言愣了愣,轻声笑了一下,表情宠溺。
他伸出手来,勾了一下宁洛的鼻尖。
“再亲。”他的眉眼上扬,眼里竟是无法明说的韵味。
宁洛微笑着,看起来很危险:“你不是叫我别动吗?”
女孩那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一颦一笑间,勾人的神色自然流露。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旎旎生姿。
魏初言将她的头勾过来,以绝对居高的姿势俯视着眼前的女孩,面带笑容,声音沙哑:“以前怎么不见得你这么骚?跟我装呢?”
“我这样不舒服。”宁洛动了动身体,从他的手肘间挣脱了出来,“你弄疼我了。”
魏初言面色一红,感觉校裤瞬间就不合身了。他看了女孩一眼,便径直朝外走去。
“魏初言你走什么啊?”宁洛顿时摸不着头脑,急忙向外喊去。
他淡淡道:“里面太热了。”
“可是外面很冷唉!”宁洛又喊,“你把衣服脱了不就好了!”
……
“滚!”
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属实不好受,魏初言的耳朵都被冻得直抖。
时不时的往里面看一眼,药水输完了没有,再被她这么撩下去,他俩可能明天就会被退学。
想到这,他忍不住往病房里的监控看去,接着便情不自禁地伸出了中指。
……
有病。
里面传出一声叫喊:“我针打完了,抱抱我。”
可恶,又被她撩到了。
魏初言偷偷笑了一下,故作正经地走进房间:“别闹,我去叫医生。”
幸好那个护士睡的比较香,没听见两个人在说些什么,魏初言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叫醒。
她的脸上有道收不住的笑容,懂得都懂。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可以写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