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儿快出来,我打猎回来捡到一个小孩。”老爹刚跨进院门便迫不及待的喊起来,我来不及放下菜刀就冲了出去。
老爹把那个头发乱蓬蓬的孩子小鸡似的拎着,那孩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的盯着我手里的菜刀,好像怕我随时都会砍下去一样。
“呃……”我把菜刀往身后放了放,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又对他那毛茸茸的脑袋下不去手,只好转了个弯捏捏他还算干净的小脸,“放心,我不会砍你的,我正在做饭呢!”
结果那小鬼张嘴就咬,疼得我嗷嗷直叫。老爹笑得直不起腰,“这小家伙还真有几分野性,焱儿你以后要小心了。”
我看着被老爹拎进屋的小鬼牙咬得“咯咯”直响,下次我一定要咬回来。都见血了都,我伤心的摸着印了一排整齐牙印的手背。
“这是什么味啊!”屋里响起了老爹大呼小叫的声音,“厨房怎么冒烟了!”
糟糕!我煮的饭啊!急急忙忙闯进厨房,锅里只剩下一把焦炭了。
我眼巴巴的望着铁板上“滋滋”冒油的烤肉。看到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小鬼轻蔑的哼了一声,附加一记白眼。
“那个可以吃了吗?”老爹用力的咽着口水。小鬼没说话,把我眼巴巴盯着的烤肉送到了老爹的碗里。
我独自一人端着空碗默默流泪,不就捏了你一下吗?再说你不都咬回来了,真小气。
当我把白花花的米煮成了黑漆漆的炭后,那个小鬼淡定的把老爹打到的猎物迅速处理干净,烧起了铁板烧。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纯熟无比的手法,让我和老爹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千盼万盼,他终于把一块肉送到我的面前。我忙不迭的去接,他却把肉悬在了我的碗上面。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的名字叫淼。”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但很好听。
我点点头,叫了他一声“淼。”
那块肉终于是到我嘴里了,吃得太急烫到了舌头,我像热极了的小狗一样吐出了烫红的舌头。
淼挑眉看向我,他棱角分明的唇角一勾,似乎是笑了。他出去了片刻,抓了一大把绿绿的叶子回来,揉碎了泡成水给我喝。
那水很苦,苦得我只想把它吐出来。被淼冷眼一横,我“咕咚”一声吞下去了。
我想良药苦口这句老话是对的。
绿叶子泡成的水虽然很苦,却也十分管用。不会儿我又能大口吃肉了,只不过肉是淼烤好后,切成小块放在一边,不烫后又递给我来的。我想大口也大口不起来。
“你为什么给我吃那么小块的肉?”憋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问,“还放凉了才给我。”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吃烤肉能烫伤舌头的笨蛋。”
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我自觉的闭了嘴。
淼看起来比我小上几岁,可是他懂得却很多,在那些日子里我几乎认为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河边的沙地上,淼拿着一根草茎在写字。他写了长长一篇,写完后又把他擦掉。我并不识字,但我觉得那些字很漂亮,就这么擦掉很可惜。
“真可惜。”我蹲在淼脚边。
“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淼回眸望向我,风吹起了他散披的长发,天边的夕阳映着他俊逸的容颜。
“不知道。”我呆呆的望着淼,“你可不可以教我写字?”
“你想学?”
“是。”
“那好,我教你。”
“嗯嗯。”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完全不知道自己傻兮兮的模样有多可笑。
淼另取了一段草茎,他写了两个字,他说一个念“火”,一个念“火”,然后问我记住了吗?我说记下了。他看了我一眼,抹平那两个字,“写出来。”他说。
我一笔一划的写出来,到更像是用火柴棍拼出来的一样,很生硬。我偷瞄淼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我便又多写了几遍。
“写字并不是一味的模仿。”淼握住我的手,手把手的教我写。我们贴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接着,他写了一个火字,又在下面添了两个火。这便是你的名字,他说,一个水下面两个水是我的名字。
我认认真真的写了一个淼在焱的旁边,看着这两个一丑一美的字莫名的觉得开心,好像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开心过。
回家后我兴致勃勃的跟老爹说淼教我写字,老爹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淼的目光多了一层深意,淼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一张脸,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