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中元节,那么咱就来说说‘璟陵’的故事。传说啊,在两千年前,有一个拥有通天神力的神君……”酒楼里的说书人折扇一打,开始侃侃而谈。
玲珑阁,是天云城最出名的酒楼,因其美酒而出名。
在酒楼的角落里,有一位带着面纱的少女正不自在地摆弄着腰间的香囊。
少女一双凤眼生的极为漂亮,眸光盈盈,又妩媚天成,一眼望去就叫人酥了身子。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穿着玄色衣袍的“少年”。
两人举手投足皆气度非凡。
“唉,晨儿,你猜猜看我看见了谁?”玄衣少年两眼弯弯,眸中溢满星辰。
少年俊俏的容貌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喔,这么开心?那我猜猜……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少女凤眸微挑。
玄衣少年面色微红,绯色漫上了耳尖,但面上笑容却越发甜蜜。
少女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没出息。你堂堂萧大将军竟堕落至此,唉,真想让你的那些部下看看他们眼中的‘玉面阎罗’现在是什么样子。”
玄衣少年,哦不,应该说是少女,是天朝史上赫赫有名的将军,姓萧名逐风,是萧将军府上的“长子”。
“唉,不知道若你爆出女子身份,会有多少怀春少女少女心破碎啊。”凤眸少女小声喃喃。
萧逐风仰头喝下一杯酒:“大小姐唉,这都来玲珑阁几日了,你还没找到你那心仪之人吗?”
“这……哪里有那么好找。”
“不是,你是不是忘了丞相大人?以你们丞相府的人脉,想找一个人不是轻轻松松?”萧逐风单手托着下巴。
君泠晨苦恼地皱了皱眉:“可是,我描述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绘画技术也不行,没有画像,不好找人啊。”
“所以你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就天天来玲珑阁这些子地方碰运气?”
“不然……呢?”君泠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香囊,抬头随意一瞥,却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嗯?”萧逐风看见好友的目光渐渐呆滞,便顺着目光寻去。
只见那人明眸皓齿,长相十分俊朗,身上的着装亦是不凡,衣边上的小金龙栩栩如生。
如今天朝十分繁荣昌盛,天秦帝秦惑勤政爱民,座下孕育一子一女,公主殿下在六月中旬许配给了萧家长子,婚期在九月下旬。除此之外,只有皇上当年的结拜兄弟肖颂尘也就是当今瑞王有资格穿带有金色镶边的衣裳。
瑞王在今年的三月逝去了,那么现在的这位,就是肖家独子——肖泽安。
萧逐风一通分析,将君泠晨的心悦之人身份猜了个通透。
回过神来见君泠晨还楞楞看着,便用手戳了戳君泠晨的胳膊:“啧,看上了你就上啊,若是两情相悦,你爹爹定然万分同意。”
传闻瑞王斯文尔雅,将晨儿交给他应当是……没错的,吧。
君泠晨面上飞起一抹红霞,揪了揪香囊的布料。
“万一,万一他已有心悦的姑娘呢。”
“啧,有没有你问问不就行了?”萧逐风抿了一口酒。
君泠晨面上带着点慌张:“哎呀,不行,我害怕,而且万一他觉得我唐突了呢。”
“你……唉,反正我记下了他的样貌,回将军府让画师画一副画像,再拿去给何西那家伙看看,问问他的事儿不就好了?”萧逐风看了肖泽安一眼,心下冷笑:呵呵,臭男人,要是敢让晨儿伤心,本将军剥了你的皮,再抽了你的筋。
……
几日后,萧逐风拿着画像到丞相府登门拜访。
何西作为丞相府的门客,定然是有些本事的。
“嘶,这个人长得,甚是眼熟。”何西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哦,我想起来了,这是肖家的公子,现在应当是瑞王了。前年我在赏花宴上见过他。”
“瑞王啊,”君泠晨不自觉的搅着手指,“那他……可有心仪的女子?”
何西敛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位瑞王殿下一直以来洁身自好,并未见他与哪位女子亲近。”
“多谢。”萧逐风抬手作揖。
何西摆了摆手:“唉,不必多礼,我何西这江湖百晓生的名头可不是白吹的。若真要谢我,不妨带两壶上好的女儿红过来。”
见二人好似有话要说,何西便作了揖,告辞了。
萧逐风见何西告辞了,便揽过君泠晨的肩,附在她耳边说:“呶,你的顾虑不存在了,若是真心喜欢,那就勇敢大胆的去追吧。”
说完还欠欠的笑了两声。
君泠晨面色绯红,神情扭扭捏捏,半点不似那平日里镇定自持的模样。
……
转眼间到了中秋。
“喂喂喂,萧逐风,灯会你去不去?”君泠晨坐在萧逐风屋里的软塌上。
萧逐风不甚在意的擦着一把软剑:“不……等会儿,言言去不去?”
“嘿,就知道你会问你那心心念念的小公主,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萧逐风瞥了一眼着装艳丽的君泠晨:“所以呢,她去不去?”
“当然了,这灯会可是由皇家一手操办的。”君泠晨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萧逐风。
“行吧,我去。”
到了灯会,萧逐风看着人来人往,心中不是很自在,手中无意识的摩挲着衣料。
远远的,一抹青色吸引了萧逐风的注意力,那边的人好似也看见了她,提着裙子就噔噔噔跑了过来,扑入萧逐风的怀抱。
后面的侍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回过神来时,他们娇贵的公主殿下已经如乳燕归巢般投入了萧将军的怀抱。
无措的侍卫们碍于人群的阻挡,只能喊着:“公……小姐!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萧逐风只觉着怀中扑入一具温软的躯体。
“逐风,我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秦君言抱着萧逐风不愿撒手。
昔日清冷镇静的公主殿下已然不在,此时此刻的秦君言只是一个与爱人分别已久的娇俏女子罢了。
萧逐风摸了摸小公主细软的发丝:“嗯,我也想你了。”
温馨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可偏偏有人无情而又冷酷的打破了这甜蜜的场景。
“啧啧啧,你俩真腻歪,这还没成亲呢,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上了。”君泠晨一脸嫌弃。
看着怀里小公主红的好似要滴出血的耳垂,萧逐风丝毫不顾忌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哼,咋滴?你不服?”
“唉,爱而不藏,自取其亡啊。”君泠晨看着二人腻歪的模样,决定去别处逛逛,离开这个弥漫着粉红色泡泡的地方。
君泠晨跑去糖葫芦摊边,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向前走。忽然看见一个小摊,好似是……猜灯谜?
君泠晨登时来了兴趣,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走向小摊。
“唉,瞧一瞧看一看咯,猜灯谜,若是猜对了,小摊上的物什任意挑选一样!”摊主吆喝着。
看到纸条上写着各色各样的灯谜,便问摊主:“这些灯谜,是可以随意猜吗?”
“唉,姑娘,是可以随意猜的,姑娘您看您要猜哪张?”
君泠晨低头思索一番,挑了最上方的一个灯谜。
“姑娘,这是摊里难度最高的灯谜,您……确定了吗?”
君泠晨应了一声,便看起了纸条上的灯谜。
早不说晚不说。
“这灯谜,不说……那不就是‘兑’?”一位粉衣少女在旁边说到,“看来这灯谜也不过如此嘛。”
“不对,若是‘兑’的话,那提早晚又是何意?”粉衣女子身边的少年说到。
君泠晨暗自思索:早不说,晚不说,那岂不是午时?说,莫非是……
“我知道了,是‘许’!”
“是‘许’。”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君泠晨诧异的顺着声音源头寻去,却呆立当场。
肖泽安穿着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奖品该如何分配啊?”摊主为难的看着二人。
肖泽安笑了笑:“这位姑娘,奖品,就赠予你了。”
君泠晨回过了神,点了点头,开始在小摊上挑选起来。
也不知这肖泽安要干什么,竟是没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君泠晨。
君泠晨一眼相中了一块玉佩,便与摊主说。
“不知在下能否邀姑娘一同放花灯?”肖泽安的嗓音温润如玉,听起来十分舒服。
“嗯。”
君泠晨低低应了一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君泠晨跟着肖泽安挑了花灯,在花灯上提了字。
“姑娘,你提了什么字?”肖泽安问到。
君泠晨耳尖泛上红:“我提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哦~,”肖泽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姑娘可知我提的是什么?”
“不,不知。”君泠晨觉得热气泛上了脸颊。
“姑娘,我提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君泠晨只觉一股热气“轰”的一下冲上脑门,整个人热的迷迷糊糊。
肖泽安见君泠晨此番动作,抿唇一笑,忽的凑近了小姑娘的面颊。
“姑娘,我心悦你。”
烟花炸响,天空被映的五彩斑斓,君泠晨呆呆望着肖泽安带笑的眉眼,突然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被告白了?
然后也不知是不是被肖泽安迷了心窍,君泠晨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肖泽安的告白,又稀里糊涂的应允了肖泽安的求娶,最后稀里糊涂的与肖泽安成了亲。
大婚当日,君泠晨一脸恍惚的坐在梳妆台前,身后站着已经成婚一月有余的秦君言。
“君言,我,莫不是在做梦罢?”
“当然不是,你啊,以后就是瑞王的夫人了,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那种。”秦君言笑了笑。
君泠晨脸上的甜蜜快要溢出来了,看着笑的真挚的秦君言,问道:“萧逐风呢?她那个宠妻狂魔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逐风对外是男子身份,若是冒然进入女子闺房,是不和规矩的。”秦君言揶揄这看向君泠晨,“晨儿,你莫不是成个亲还傻了不成?”
君泠晨脸色爆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
肖泽安与君泠晨的日子过的甜甜蜜蜜,一生无子嗣。
“晨儿,你和泽安不准备生个孩子吗?”萧逐风曾经这样问。
君泠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了,他怕疼着我。”
肖泽安这一生当中,只有君泠晨一位夫人,也未纳妻妾,更是为夫人守身如玉,连青楼都未曾去过。
当二人年岁稍长,便与萧秦二人到江南找了一个小院,开始养老生活。
至于朝廷?那是什么?
肖泽安早在与君泠晨成亲之前就找好了替代自己瑞王身份的人选;君泠晨与秦君言家中都有长兄,不存在继承家业的问题;而萧逐风早早就在留下了二十万铁血精兵,和一位能当大任的少年英才,匈奴也因为多年被天朝打压,士气不振,更因为内斗,再无力出兵攻打天朝。萧逐风留下的良将,至少能够保天朝安稳百年。
很多年以后,君肖二人都垂垂老矣,君泠晨像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戳着肖泽安依然硬朗的身子,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对我早有图谋?”
“是,我的确对你早有图谋,并且预谋已久。”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不过如此了。
(番外篇——完)
落月孤秋累4我了,这一章想了两天,头发掉光。那个某人,记得报销我一瓶生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