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变

晨，氤氲着辛寒与强霜。

已经快七点了，如此熟悉的早餐店里，一个颓靡的身影仍做着所谓日常。

这一天早晨，是他来学校最晚的一天。

轻臾刻，任沐羊板着脸跨过教室门槛，入目的是几乎已经全到了的学生们在乐谈或诵书。

而第三排的叶会常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的反常，便起身向任沐羊走去。

“任沐羊…？你没事吧？”

任沐羊不敢与对方许些无辜的眼神对撞，可是…自己以前告诉过生日日期啊…还不只三次的说…

“……叶哥，你的包子。”

心绪紊乱之中，堪堪递出包子，便十分势弱地向自己座位上走去。

这一刻，他是希望对方能拉住自己好好谈话的，可是，对方仅仅是用一双疑惑复杂的眼光视着自己的后背…

还是坐在座位上，仿佛一切都像走马观花一样快速掠去，在脑海里却又不那样浮光掠影般，滞留着，也徒增殇痛。

唰唰唰——

不知何时，一阵滂沱大雨应景而下，窗棂雨渍密布，天际泪如此澹澹。

任沐羊无奈地望向窗外飞雨，雨俱孤清下，冰凉的触感从未让人失望。

眺望着，抑或仰望着，从中寻求存在感么，只不过天边，都倏忽间充斥着阴鸷骇人的黑色物质。

“这…这是什么鬼…？”

任沐羊有些心惊胆战地默念到，但周围的人们却都没注意到，因为现在还是课堂期间。

那端阴翳不断扩大，直至将要下课时，天已经黯淡到了冬日7点的傍晚里。

“这是全球暴风雨吗？怎么这么黑？”

“我去！愣住干啥，快拍照记录啊！”

人群开始骚动，有些人只是在所难免的担心，还有些不嫌事大的凑热闹。

当然，新闻媒体也在此刻轰然而出，微博百度里的热搜瞬间被一夺而空。

“快看新闻，央视代表发话了。”

每个人都迅速翻开手机查阅着名大新闻，任沐羊也毫不例外，只不过其中内容…

【各位国民好！针对突发未知的大型暗物质入侵地球，我方科研组暂无线索方案，但请各位公民与己方家人待在一起，好防止不幸！另外，国家会尽快找明原因并制止，所以请不要散播谣言，使社会动荡！】

“看来官方发言也挺急促的……”

任沐羊稍稍思虑了一下，退出新闻界面并开始拨着叔叔的号，可是一想到多年没见的生疏，自己却又不好意思去按绿键…

“叮叮叮——”

“诶，他们打过来了…！”

任沐羊深吸了口气，点了点绿键，在心里放松小喜着。

只不过，电话里老是传来悉悉嗦嗦的响声，也不知道对面是何情况。

“喂…？”

“抱歉！任沐羊，我们现在在国外度假，机场被封了，暂时回不到国！”

在电话那端，甚至似乎传来了行李箱滚轻的滑动声，虽然不能一起的无奈与凄凉，但任沐羊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的意味。

“叮————”突然响起，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大家快看！那啥暗物质消失了！”

是如此，从表面上来看聚于天际庞大的暗物质团在不断缩小，甚至变为了无。

不过这轻松感也稍纵即逝，暗物质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成了粉屑状的诡谲之物。

“艹了，官方怎么还不解释！这玩意儿快贴到我们脸上了…！”

任沐羊望向那些向后退的学生们，亦一阵沉默于心，不过眼前的黑屑…

“……”顿了顿，任沐羊却许些大胆好奇地用手点了点那漂浮着的暗物质。“似乎什么也没有啊…？”

“woc…任沐羊！你的下半身……”

听到了同学们惊恐的尖叫声，任沐羊也不由得心里一紧，快速垂眸而下——是的，下半身开始变为与暗物质一样的飞屑，似蒲英随风而散。

“什么…什么鬼…救…”

然后，不等自己求救，便已全身无在，彻底地消失于这个世上，只余自己悸动惶恐的意识，无端之念。

‘好黑……’

‘这里是地狱吗……’

‘这个…会不会也是梦…’

是梦就好了，至少，能让我有短暂的温暖，也足够了，哪怕遗憾比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