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的清明沉思,殊规看在眼里,终是开口打破这个沉默:“师父,她已走许久了。”
无奈的清明摇了摇头,握着身旁的玉竹杖站起身来:“无论待会发生何事,你都不许上山。”
“师父……”殊规本想跟上去,却被清明的术法捆住,眼看他离开,束手无策。
那杯清明为紫荆倒的茶,已经没有原来的暖意,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悲欢离合,人走茶凉。
离开竹屋的紫荆现身于山脚下,如同松柏站在那儿。
紫荆抬眼望向前方数之不尽的台阶,想起和崇华留在这里的回忆,道:“崇华,我回来了。”
寒风拂面而来,吹动紫荆额前的细碎刘海,仿佛是在告诫她,往事随风而逝,不该再留恋。
就算如此,紫荆还是带着几分期待伸出手,憧憬笑语:“崇华,真冷。”
以往,在她喊冷后,崇华就会握住她的手取暖,搂入怀中,可现在回应紫荆的,只有伴随着纷纷白雪的无尽沉默。
忘了,紫荆又忘了那个牵着自己手走尽世间繁华,纵容她肆无忌惮又会倾尽所有温柔的崇华,已经不在了。
顿时,她红了眼眶,渐渐把手放下,脸色苍白无色,茕茕孑立的面对空无一人的前方开口:“无论我怎么想,你都不会回来了,是吗?”
随后,紫荆踏上前方的台阶,想找回在这里属于他们的足迹。
就在此时,一团白光汇聚前方,在紫荆的不远处,犹如当年,她又看到那笑容如沐春风的崇华神尊。
只见崇华一袭浅蓝衣袍,站于台阶上方,朝自己伸出手,充满宠溺:“都下雪了,你那么怕冷,还不赶紧过来?”
纵有寒风大雪,可他暖似如玉,面对崇华的紫荆此刻多了几分动容,毫不犹豫地纵身飞向他的跟前,眷恋道:“你是不是回来了?”
现在的紫荆,像是恢复往昔的笑容,如同当年被他宠着护着的样子,只是眼中的痛苦无奈和不舍,出卖了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瞬息万变的时光,可以定格于此,该有多好?
明知是幻境陷阱,却依旧义无反顾的深陷其中。
“假的,那不是我,荆儿,你清醒些,你清醒些啊!”一直关注紫荆的崇华看她被幻境迷惑,哪怕她听不到,也声嘶力竭地大喊。
当紫荆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的时候,眼前的崇华突然手上变出一把利剑朝着她刺去。
果然,幻境无法让紫荆沉沦太久,她释放灵气双手控制住那把差点刺中自己的剑,可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哪怕知道是陷阱,她也做不到伤害他。
本来就是由幻境幻化而成的崇华不会怜香惜玉,冲着浑身布满魔气的紫荆不断进攻,实属无奈的紫荆飞起往后而退,落回方才的原地,挥动双手施展灵术。
粉色的紫荆花瓣掺着团团黑气出现在她跟前,挡住攻击,又因为紫荆离开台阶,眼前的崇华当即成了云烟消散。
收回手的紫荆看着再一次消失的崇华,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承担这种痛苦,面对现实。
原本挡在她身前的花瓣没有灵术支撑,落到雪地上消失,像是不曾出现过。
想到自己强行上山定还会被排斥于外,紫荆便收起身上魔气,让灵障无法感知,像是一个凡人,一步一台阶,踏着这条不归路。
其实,紫荆大可以破了幻境灵障,只因它是崇华考虑到会有心术不正的入魔妖邪随意闯入故而设下,紫荆不想毁了跟他有关的事物。
今日,自己却被灵障对付,着实有些可笑。
踏着台阶往上行的紫荆突然像是魔怔般,想到刚才幻境的崇华,若是自己放出一丝魔气,会不会再看到他?
不容自己多虑,哪怕只是幻境,紫荆也心甘情愿的堕落,立刻挥动手来施法,释放一点魔气。
之后,紫荆和崇华经历过的回忆在她脑海里一幕幕浮现,明知是幻境干扰,她也不愿抽身……
“都化形了,还不穿好衣服?”崇华无奈的笑着,还是走过去紫荆跟前,打算帮她整理衣裳。
“太麻烦了,你帮我穿。”知道他会帮自己穿衣服的紫荆张开双手,颇有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
穿好之后紫荆抱住他的腰,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笑语:“我一直都学不好,所以以后,你都要帮我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