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无道,冷笑一声:“哈哈哈,前面已无退路,乖乖的把血凤凰交出来吧,我给你留个全尸!”
“哦?是吗!据贫道所知,你并不姓木,也不叫木生,更不是什么民间武夫…”
“放屁,少给我谈你那套欺神骗鬼的玩意,快把血凤凰交出来!”
“哈哈,贫道岂是信口开河之辈?你本姓林,叫做林胜,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土匪头子,混进孙殿英的队伍里也只是想杀了他,取而代之而已,我可有说错?”
“这些都是我心里的秘密,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贫道是干什么的了?贫道一生精通风水命理,你那点小心思又如何猜算不到?何况你林胜被官府悬赏的通缉令,贫道也有幸见过。”
“那你为什么不在孙殿英面前揭穿我?”
“呵呵,贫道生平最大的弱点就是绝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这样吧,你让我走,大家各不耽误,你可以继续谋夺你的权位,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那么也祝你成功,再见!”
“站住,若是就这样让你走了,我如何向孙殿英交代?”张无道才走出了几步,就被副官林胜大声喝停。
“林胜啊林胜,亏你还自认为有勇有谋,在贫道看来,你不过是一匹夫尔。”
“放屁,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张无道慢慢走近林胜,道:“就凭刚刚一路的枪声,孙殿英很快就会跟过来,以你的枪法,要是躲在暗处开枪,他必死无疑,到时你出来把罪名推到我身上,大家肯定会找我复仇,然后你借追捕我为由,直接掌控整支队伍,相信也没人敢有意见,你的计划成功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哈哈哈,计是好计,不过我绝不会让一个知道我底细的人活着,有时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嗯,贫道也是这么觉得。”
“那你就去死吧,臭道士!”副官林胜大喊一声,手指一勾,扣动了扳机。
只是在两人对话间,张无道有意无意的走上一两步,现已不知不觉的把两人的距离拉至不到三步远,就在枪响那一刻,他侧身一扭,以手作刀,向前刺出,“噗呲”整支手掌一下便穿透了副官林胜的身体。
“吧嗒”手里的枪掉在了地上,副官林胜不可置信的瞪着张无道,随即便没了生息,张无道将手拔出,踉跄了几步后,直直倒了下去。
这时,一个白色身影闪电般窜出,扶住了正在倒下的张无道,开口道:“师兄,师兄……”
张无道没有理会来人的呼喊,缓缓伸手摸了下胸口,看着沾满鲜血的手,他满脸不甘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今天出门前明明为自己卜了一卦,是上上签,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早已算准你今天必有一劫,特意叫下山来救你,可惜始终还是晚了一步……”
“住口,我早已被逐出师门,哪来的师弟?要嘲笑我的话,就尽管笑吧。”
“师兄,我绝无此意,这一切真的是师父临终前的吩咐。”
“什么?师父他……”张无道激动的瞪大了双眼,哽咽道。
“师父他老人家在半月前已经仙逝,直到断气时,还一直在念叨着师兄,希望你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哈哈哈”张无道惨笑三声,道:“我只是个离经叛道的不孝弟子,怎配他老人家记挂啊,我不配,我不配啊……”
“师兄,先别动气了,让我找个地方给你好好止血疗伤。”
“呕”张无道喷出一口鲜血,道:“不必了,子弹穿透了我的心脉,一切都来不及了。”说着,他伸出手指掐算了一下,大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是我自己的贪婪改变了命数,真是报应啊……”
“师兄,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张无道有气无力道:“不,天…天道师弟,听我说,都…都是我妄想…成仙惹的祸,以为有捷径可走,师…师父他老人家是…对的,修仙之路漫漫无期,成仙之人又有几个,我…我更错的是…以为借他人之手就能免除业障,可惜欺人难欺天,现在…朱雀出土,九子十二肖困龙大阵动摇,想必前来争夺的人不会少,你…你要好好保重。”
“师兄,师兄不要睡,你会好起来的……”
张无道生机越来越小,变的出气多进气少,迷迷糊糊中又喷出一口鲜血,可他仍然艰难的张嘴道:“天…天道师弟,朱雀就在…就在…我布袋里,你要好……”
说着说着,张无道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归了天,来人放开他的尸体,将布袋取下,从里面拿出血凤凰看了眼后,双膝一跪,朝天参拜,道:“凡尘修士张天道,向天允诺,有生之年必将朱雀归位,修复困龙大阵,若有半点私心,愿受天打五雷轰之苦!”
一直站在张天道身后的小徒弟,听到师父发誓,不由开口道:“师父,你为何要发如此重誓,万一……”
“住口!还不快把师伯掩埋了,我们好赶路。”
“是,师父。”
对于普通人来说,天打雷劈的誓言就跟买彩票一样,基本上等于无效,而对修行者来说,是有求必应,没有谁会傻到发这样的毒誓,所以小徒弟才会担心师父。
挖坑,填埋,点燃香纸,插上墓碑,这些事很快就做完了,张天道在师兄张无道坟前拜了三拜,道:“凌一,收拾东西走吧。”
正在认真烧纸的小徒弟被师父一叫,连忙把手里的黄纸全扔进了火堆里,他本来就有些讨厌烧香烧纸的活,巴不得马上走才好,难得机会来了,当下大声回应道:“是的,师父!”
师徒俩才走没多远,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孙殿英为首的队伍瞬间就包围了整片山林,张天道见势不妙,连忙拉着徒弟凌一向密林中奔去,孙殿英岂是等闲之辈,即使再轻微的动静也难逃过他的耳朵,何况是人在林中穿梭的声音。”
“抓活的!”孙殿英指着一片密林,大声发出了命令,整支队伍立即如潮水般涌了过去,他自己则下马走到林胜尸体旁,弯下腰轻声道:“木生,哦不,应该叫你林胜才对,世人都觉得军阀头子一定是最没脑子的人,但恰恰相反,没脑子的人根本做不了军阀头子,哈哈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自从你来投靠我那天,我就查清了你的底细,也知道你的意图,可我为什么不杀你呢?因为我要利用你制衡张无道,可不能让他给做大了,想不到吧,你们都把我当做傻子,无时无刻的想着算计我,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傻子,是不是很可笑?可惜你们再也感受不到了,说句实话,我挺想亲手杀掉你们的,为此我甚至连罪名都想好了,唉……”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官大声打断了孙殿英的自白,道:“报告大帅,我们发现了两个人的踪迹,可是他们棘手的很,已经连伤了我们许多弟兄。”
孙殿英听后,站了起来,怒声道:“给我传令下去,再遇上他们就格杀勿论,一定要把血凤凰抢回来。”
传令官身体一挺,敬礼道:“是,大帅!”说完,他立刻转身向密林中跑去。
“唰唰”士兵们端着一支支长枪,逐寸逐寸的拨弄草丛,很快就把搜索范围缩小了一半,张天道和徒弟凌一能走的路也越来越少,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不巧的是,他们才刚躲好不久,就被一名士兵给发现了,士兵二话不说,举枪便射,“砰”的一声枪响,凌一应声倒地,顿时血流不止,张天道见爱徒受伤,不由怒从心起,连忙掏出几个纸人,洒向天空,紧跟着双手快速结印,念咒道:“六丁六甲,移形换影,小小纸人,如吾亲临,敕!
随着咒语响起,空中的纸人仿佛有了生命般,不断的飞舞跳跃,继而缓缓落下,就在快着地的那一刻,“嘭”的一声,一个个纸人瞬间冒出大股烟雾,遮挡住了整片区域,这时,士兵已经重新装填好子弹,刚想开第二枪,却发现自己身在迷雾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人,也辨别不了方向,只好举枪警惕的观察四周。
过了一会儿,烟雾散去,张天道竟主动站在了士兵面前,微笑的看着他,士兵不禁大喜,一勾手指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透了张天道的身体,打在了身后的树上,可是他一滴血也没有流。
就在士兵惊讶疑惑之余,张天道动了,身形快如鬼魅的欺身向前,一把掐住了士兵的脖子,便用力一扯,一块带着筋的血肉就这样被撕了下来,士兵也随即倒了下去。
张天道扔下手中的血肉,看都没再看士兵一眼,就如小孩子般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现场,可是,他前脚才刚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六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这六个张天道也不闲着,每人都朝着不同方向大步走去。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之后,躲在暗处的另一个张天道,轻轻扶起了徒弟凌一,快速走向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