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傻了眼,要不是场面不对劲,她很想迫切的问一问高太医,自己体内的麝香药力去除完了吗?孩子还好吗?还有,她怎么可能怀孕?
皇帝也想得差不离,自是知道嘤鸣这些日都在调养,化解着麝香的药力,却本以为要个一年半载的日子,不想嘤鸣居然就有喜了。
几人自是担忧嘤鸣,然而,如今诚妃有喜,临盆在即,嘤鸣又紧接着有了身孕,这亦是皇室之福,有几位亲王郡王、王妃命妇亦纷纷起身恭贺皇家开枝散叶,子息繁茂之福。
宣华夫人心里却慌了,嘤鸣如今有子,又是昭仪之位,仅仅差了自己两级,而嫔妃有娠,怀孕时生一级,生子之后升一级乃是常例,可以说,有不少低位嫔妃都是依靠妊娠生子踏上高位。
万一卫嘤鸣生了个儿子,皇上一高兴,说不准大封六宫时会给人家一个妃位,如此,竟是仅仅次于自己,还要把自己手中宫权给分了。
这,宣华夫人怎么能忍?
待除夕夜宴过后,毫无疑问地,皇帝自然是留宿在了嘤鸣的储秀宫,嫔妃有喜,皇帝前去看望,并留宿其寝殿,此亦是常例。
然而,皇帝去时,还带了高太医。
面对嘤鸣突如其来的身孕,高太医汗了一把,好好解释一番,大意是:娘娘身体健硕,这麝香又放了许久,许是慢慢散了药力,自是无妨。
闻言,终于得了一句准话的嘤鸣终于放下来心,准备窝在储秀宫安然养胎。皇帝却还不放心,让高太医几人斟酌了药方,开了几味安胎药。
嘤鸣好奇地瞅了一眼,见药方上赫赫然出现了“黄连”这两个大字,顿时脸变得比黄连还苦:“臣妾能不能不喝啊?!”
皇帝这一回却没有纵容着她,还一本正经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不行,为了孩子,必须喝。”
嘤鸣满怀终于做了娘的喜悦顿时因为那一碗热气腾腾一闻就泛着苦味的安胎药而消了大半。皇帝还非要看着她亲口将安胎药吃完,这才肯就寝。
嘤鸣:我容易吗我?
待次日,嘤鸣接到了来自宫里各方的大批贺礼。其中,太后给的赏赐遥遥领先,又是一尊羊脂玉送子观音。听柳嬷嬷说,这还是太后怀着二胎时,先太皇太后亲自赐下的。就连大腹便便的诚妃见了,亦诧异道:“这尊送子观音倒是和本宫宫里那一尊差不多。”这不由让嘤鸣更加怀疑,其实这送子观音是一对的。
除此之外,皇后给的赏赐倒也不少,因为心里的芥蒂还未完全消除,嘤鸣只是让人将这些赏赐塞进库房,待着逢年过节时送出去。不打算留用,除此之外,还让太医仔细检查过了除皇帝、太后所给之外的那些赏赐,包括珠宝、金器银器、宝钗珠链、金玉如意,以及布料等等。
其中,萱仪长公主也亲自前来恭贺,贺礼却是那一幅藕粉色香云纱珠帐,缀满了细小的米珠,宛若漫天星子。这纱帐薄如蝉翼,轻若云烟,柔软舒适,微风一吹,纱帐婆娑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声。
嘤鸣肚子还未显怀,只听萱仪说,小海氏胎相很好,修齐说,大夫诊脉,说许是个男孩。
嘤鸣见萱仪不住往自己肚子上瞟去,打趣道:“这么羡慕,怎么不自己也生一个!”萱仪却矜持地道:“我已经有了。”
嘤鸣呆了,瞅着萱仪和自己一样平坦的小腹,当场懵了。
“你有了身孕,居然还亲自过来!修恒知道吗?”
萱仪不好意思道:我是今天早上诊出来的,因为月份浅,太医只说有可能是……”
意思是,她还没有告诉一家人自己有孕的消息……
嘤鸣也是无奈,萱仪如今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玩心重,自然希望无拘无束。她只装作凶恶道:“回去之后,绝对不许出去了!要立马告诉修恒,听到没有?!”
萱仪连连答应:“好好,我回去就告诉二郎。”
嘤鸣一愣,二郎?是了,修恒是家中次子,自然便是二郎。
“在平日里,你一直叫修恒‘二郎’?”
萱仪点头。
殿外却传来皇帝疑惑的声音——“告诉卫修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