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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光

吾帝言君

青陆发现信件后,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花晋夫妇。一番搜寻无果,这件事也就按下了。

这一晃花言也在深水寒潭呆了百余年,伤势也终于有了愈合之态。因着将要痊愈,这寒潭处的灵力也日渐稀薄,来此修行的弟子多次禀告过,黎戎观察了十几年,总算找到了端倪。

黎戎殿下,为保门中弟子修行,只能对不住你了。

花言不明所以,后背便莫名中了一掌,是黎戎座下的护宗长老。就算她有神器护体,如今也不过是个灵力尽封的鲛人,这样实力的一掌下,虽不致命内腑也受了损伤。

刚刚化成的人形,立刻便被打会原形。花言感受不到,黎戎一测阵法内的灵力,果然充盈不少。猜想得到验证,他也就此住手,只是疗伤的药成了次级,医师也来的越来越少。

离阎渊每次来都是一副,他们下手怎么那么重的心疼模样,却也从未制止过。

黎雪我来看你了,

闭关多年,我很想看看那小鲛人,一出关便马不停蹄的拿了些糕点赶来。大抵是我很多年没出现了,她看我的眼神充满审视,流露的尽是不敢轻信。

黎雪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黎雪,我闭关很多年了,想来你都不记得我了,这给带的吃的。你快尝尝看。

小鲛人趴在池边,只露出一双紫色眼眸,远远看着我。我也不知她缘何会这样,有些害怕,便主动凑了过去。

黎雪这么多年没见,你伤势如何了?

小鲛人,观察了我许久,似乎是在确定什么,我不敢妄动,等她确定了放下戒心凑过来,才敢将吃食小心递给她。

她趴在池边,吃着糕点,脸色却不是很好。

黎雪你脸色怎么如此差?手给我

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将纤细的胳膊放在我掌中。一番诊治下来,我心里也越发疑惑。她这伤比起最初醒来时,并没有好多少。几十年的疗养,在她身上为何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疗伤的丹药,是我闭关时自己炼制的,你每日吃一粒,能助你早日痊愈。

花言多谢!

#黎雪冒昧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花言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黎雪我虽是师父嫡系弟子,却是痴迷剑道,师父不是剑修,所以我时常闭关修炼,与师父极少见面。

黎雪你是我师娘吗?

花言不是

黎雪我在你沉眠时,无意听见师父心悦于你,闭关前,我以为你是我师娘。

花言不是

黎雪那你叫什么名字?

花言你叫什么名字?

黎雪我叫黎雪。

花言来日方长,日后再说也不迟。

黎雪也是,只不过,你可能要许久才能见到我了。

花言又要闭关?

黎雪我闭关已三十年,按照惯例,需要出世游历三年。明日就要启程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花言好,

黎雪有什么需要我从外界带给你的吗?

花言你平安就好。

黎雪承你吉言,

闭关修炼的三十年,我一直不明白,师父为何心悦她?如今出关,听闻她还在深水寒潭,而寒潭又成了禁地,我心中很是震惊。却又不得不遵守宗门规则,出门游历。

在外三年,遇见了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也遇见了凶悍妖兽。每见新奇玩意,也总忍不住收集,想着日后带回宗门给她。

三年未见,她还是那么美。

黎雪小鲛人,我回来了!

见来人是我,她趴在池边,紫色如水晶光泽的鲛尾在水中晃动,很是迷人。

花言历炼的怎么样?

黎雪一切顺利,

黎雪我给你带了许多新奇玩意,很多都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将装着外界带回的小玩意的乾坤袋递给她,好像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

花言多谢

她上了岸,与我一同研究起这些小玩意来。临走时,我才掏出怀中暖着的点心,递给她。

黎雪你那么瘦,可得多吃点。

她接过点心,仍旧是道谢。

之后的半月 ,我日日都去看她,我们也成了朋友。

黎雪明日我就要闭关了,我原是想让师弟替我给你送点心的,可他修为太低,进不来。小鲛人,下次出关,我再来看你。

花言

黎雪我叫黎雪,你可别忘了我。

花言阿言

我原以为,想知晓她的名字,要等几十年后出关了。不成想,她竟告诉了我。看来偷闯禁是值得的。

又一次出关听闻婴龙雪蹄离开了九重天,云泽便去了冥界请罪。花晋说,那不怪他,它们护住心切而已。

等回到天鉴院,早有人候在此处了。

云砚,天鉴院长青吾,

云泽见过父亲,母亲

风神千涵青吾啊,这件事情,还需你自己处理。

云泽出了何事?

风神千涵你人界的故人来了,在山泉小筑等你。

云泽一路到山泉小筑,见到的,正是人界的发妻,丞相府小姐,如今的妖族公主“殷玄霜”。

大抵是许久不见,眼前人有些恍惚,眼中蓄了泪水,开口却是轻轻柔柔的。

殷玄霜见过云泽神君

人间夫妻几十载,他走后,殷玄霜也殉了情,可他那时 一心在海域里寻找花言,对她没多少关注。人界一世,相敬如宾,给她权利地位,体贴关怀,却从未给过爱,可这傻子,在六界寻他魂魄转世两百余年啊。

还是无意听两妖说起天鉴院云泽神君,才打探消息,确认是他,便不远万里,从妖界赶来,只为见他一见。

风神千涵你是“霜儿?”

无数心酸委屈,在这一刻都化作云烟,消散在这一句霜儿里。两百余年的倔强溃不成军,泪也如决堤之水,停不下。

云泽愣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将手帕递上。

在人间,是他对她不起,辜负花言,也辜负了她。可如今,他万念俱灰,她找来了,这又该如何?

殷玄霜我最初以为,你不过是轮回路上的众生之一,便去了冥界,守了几十载,却是没有见你。而后,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还是没有一丝你的线索。最开始,兄长也寻过你,可你一直在闭关,我想着,应当是寻错人了,便又在人界游荡,想有你一丝线索。

殷玄霜若非前些时日遇见了那对夫妇,我大抵是一生都无法找到你了。

云泽看着眼前人,始终说不出话,他能说什么?又该说什么?

看出他的窘迫,殷玄霜岔开了话题。

殷玄霜不知,可能讨杯茶喝?

云泽自无不可。

进了小屋,云泽开始为她煮茶,像在人界历劫时那相敬如宾的几十年。

云泽这没你爱喝的银针,将就些吧。

殷玄霜多谢,

热茶入喉,暖洋洋的感觉不是很真切,这茶味却是无比熟悉的。

殷玄霜这茶,味道有些熟悉。

云泽是黄茶。

话到这一步,殷玄霜也笑了。

殷玄霜像林言那样的女子,六界里没几个,我是男儿,也当念念不忘。

云泽可惜,我这等精于算计的人,配不上。

殷玄霜你有去寻过她吗?

云泽没有

殷玄霜为何?

云泽寻不到的,

殷玄霜世间事,有自己的定数,博一把心无遗憾而已。

云泽寻我,可曾后悔?

殷玄霜不曾,人界时你我相敬如宾,我知不该心动,可几十年下来,我又怎能心若顽石。不必有负担,这是我选择,与你无关。

殷玄霜天色不早了,告辞!

云泽原以为与她不过这一面之缘罢了,不料图云阁授课,席位上,她名列三甲。

询问后,才知,她是通过层层筛选考进图云阁修行的。主修音律,恰好是他授业的。因着人界事,云泽总会对她多关照一些。

时间也就如此不紧不慢的过了二百余年。

雪蹄婴龙遍寻人界,却始终没有寻到自家主人的踪迹。

婴龙我们都出来三百多年了,还是没有主人的下落。主人她到底会在哪?

雪蹄只要有心总会寻到的。

婴龙主人落水都几百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自然着急。虽说我们是在言君殿前立的誓,成的婚,可如今我们孩子都要出生了,还是没有主人一点消息,我当然着急。

雪蹄夫人,如今你月份不小了,我们此番去完月沉,不论有没有主人的消息,我们都要回落情宫去了。

婴龙既答应了你,我便不会出尔反尔。去完月沉,若还是没有主人消息,我们就回落情宫,待孩子出生在出来寻。

雪蹄嗯,夫人记得便好。

这几百年互生情愫,两兽终于修成夫妻,如今孩子也快出世了,却是没有主人一点消息,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又一出关,我照旧,偷偷去闯禁地,去寻阿言。这次闭关将近百年,我很想她。

黎雪阿言,我出关了。

花言我观你面像,离飞升不远了。恭喜!

黎雪嗯?相识几百年,我竟不知你还有此等看面相的本事。

花言我在外界时,也是八面玲珑的。

黎雪好了,我给你带了吃的,快上岸来。

阿言上岸,鲛尾上的链条叮铃做响,我实在心疼。

至今我仍不敢忘,与她交心时,得知真像那种愤怒。最开始我是不信的,直到躲在暗处,亲眼看着长老将运去灵力的一掌打在她的身上,而一旁的师父冷眼旁观。

以及门中除我外的所有人,都知晓,寒潭灵力来源是囚禁在里面的鲛人,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也没有一个人想过阻止这种毫无人道的行为。满门弟子都闭口不言,我因着天赋,飞升不远,师父不让我靠近此处吸收灵力,以免天谴。

可这是囚禁关押伤害的,是我的挚友。

花言怎么了?

黎雪我看看你的伤势。

一诊脉,我眼眶没由来的发酸,我闭关的时日,她究竟受了多少伤?

黎雪他们竟然将你打成如此重伤,实在是禽兽不如!

花言无事,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我未答话,外面便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阿言只得拉着我一起沉入寒潭。

弟子听师兄说,吃了你的鳞片,修为能直接入境,鲛妖,还不将鳞片献上!

花言呵,此处是禁地,私闯禁地,你就不怕离阎渊杀了你?

弟子宗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本事闯入禁地,且不被你反杀死于此处,宗主与副宗主是不会管的。,能被黎清宗弟子取鳞片增进修为,是你的荣幸。

花言呵,可笑。

弟子大胆妖孽,看我如何教训你!

一阵灵力激荡,花言整个被拽出寒潭,她一鲛尾做做武器,锋利尾鳍直逼来人喉咙,可困龙锁限制了她的行动,来人轻松便躲了过去。

弟子不自量力!

弟子用灵力击向她,毫无灵力的她自然承受不住,受了伤。整个人撞在地上,牵连了内伤,花言嘴角有了一丝血迹。

弟子师兄说的对,你是个绝无仅有的美人,可惜,我心中只有修行,否则,真要被你这张脸迷惑,死于此处。

阿言力竭重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弟子提剑靠近,蹲坐下来举剑就要剜她鲛尾鳞片。我正欲破水而出,了结来人,阿言却一摆鲛尾,锋利的尾鳍破开喉咙,他眼中惊愕之色还未褪去人便倒了地,已然气绝。

阿言未动,我担忧,出水时,见她满是血的呆愣着,也吓到了。

黎雪阿言,你怎么了?不怕,我在这的,不怕啊

我慌乱的安抚着她,手上着急的用衣袖为她擦拭血迹。她没说话,只往我怀里靠,鲛尾也缠绕在周身,将我与她围在中间紧紧依靠着。我不敢妄动,只运气周身灵力,将一身湿漉漉的衣衫烘干,也给予她一丝温度。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怀中人呼吸清浅安稳,我低头看她睡颜,没由来的心疼。又在扫过她鲛尾上缺失鳞片的疤痕时,心中怒火中烧。他们怎能如此对她!

我试过无数次,我解不开这困龙锁,也借着切磋的借口试探过,我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对手。所以我只能不断闭关,拼命修炼,只要飞升了,我就一定能救她。

可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寒潭里受尽磋磨,我真的不能坐视不理。

阿言一醒,我便同她说了心中打算。

黎雪一月后,宗门会举行招生大典,这几百年因着你的灵力,宗门已然称霸月沉百家,成了月沉鲛主外最强的。届时招生,月沉所有宗门都会派修士都会参加选拔,师父说,选拔完成那日,会有镇宗之宝现世。

黎雪届时我寻个由头,偷盗宝物,替你破开困龙锁,带你离开。

花言谈何容易?

黎雪你是鲛人,只要到月沉鲛主便会庇佑你的,你放心。

其实,我出关历练时,想过去月沉星海求助于鲛主救她。可师父在每个历练的弟子身上都下了咒,我根本靠近不了月沉。

花言你有几成把握?

黎雪只要偷盗宝物成功,

黎雪六成!

花言给自己留条后路,不必孤注一掷。

黎雪阿言,等我

宗门筹备事宜众多,我作为首席的弟子,自然有得忙。以至于大半个月才抽出空隙,去寒潭看她。只是不巧,在那我遇见了师父。

离阎渊为师告诫过你不能吸收此处灵力,飞升在即,更要安稳些。

黎雪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求师父责罚!

师父背对着我,看不到神色,阿言躺在岸边那块巨大岩石上,洞府内血腥味异常浓重。我想进去,界结把我隔开了,而里面,还有宗主与几位师妹。

离阎渊为师非剑修,助不了你良多,可她也不愿指点你一二,你且闭关静心修炼,不出十年必然能飞升上界。

黎雪谨遵师尊教诲,宗门大比之后,弟子便闭关。

离阎渊徒儿,并非为师厚此薄彼,你需记住,宗门凡是有飞升潜质的弟子,一律不得靠近此处吸取灵力。

黎雪是,弟子知晓了。

离阎渊去吧,

黎雪弟子告退!

我不便进去,只能冒险去寒潭透光口一探究竟。站稳后,我见到的,是阿言鲛尾与双手被死死锁在岩石之上,而几位师妹手中拿着精巧的小刀在剜她鲛尾上的鳞片。

阿言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可外界听不到一丝声音。

封执眼睁睁看着一切,无能为力的他,要疯了。

鳞片一片片被剥离,伤口不断渗出鲜血,阿言的鲛尾变得血肉模糊,岩石之上全是血迹。

我看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只恨自己没有与宗主一战之力,救不出她。而口口声声说心悦于她的师父,在寒潭口维护着结界,看着她被剥离鲛鳞,如同千刀万剐,以免惨叫之声传了出去。

鳞片取够,阿言已经没了力气,只虚弱躺在岩石上。宗主带着几位师妹与鳞片离开,结界也散了。

离阎渊殿下,惹怒我没有什么好下场。你若还是坚持己见,难免要吃些苦头 。

花言痛的全身颤抖,汗如雨下,张口却是丝毫不怕。

花言蛇族几近灭族,是你们贪图功绩,不分老幼全部屠杀。青陆一族有宝物,你部下之人贪图,赶尽杀绝,以至于于如今青陆一族,只余一人,你们本该遭受天谴!帝君未罚你二人堕入轮回,只处置部下将功折罪,已是大恩大德。若是我,如今的你们只会在畜牲道,永世不得出!

离阎渊殿下啊殿下,难怪你能当这继承人,你与闻权还真是师徒!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一天在黎清宗,我就有的是方法教你如何明辨是非!

看她没说话,离阎渊靠近,取出细盐在鲛尾上撒了一把,转身走了。急痛攻心下,花言生生痛晕了。

见师父离开我立刻进了寒潭,束缚她双手的困龙锁已经解开了,只有鲛尾处最粗的那条圆环还将她束缚着。

我掏出怀中保命的丹药喂她服下,又为她渡进灵力,以此减轻伤痛。等我从外找来药箱为她处理伤势时才见到,岩石上几道带血的指痕。她在呓语,不断的喊着“痛”。

黎雪阿言,你醒醒,

伤口处流血肉模糊,没多久,她便起了高热,人也昏厥不醒。我本想放她入水,可那伤口实在不能碰水,我也只能靠着自己这点绵薄的灵力来为她退些病热。

天明时,有人过来,我只能回到通风处查看情况。见来人是宗主,我心中越发不安。好在,他没出手只是设下结界便走了。

阿言醒来,已经是三日后,宗主那日察觉到我的气息,当晚就给我下令出宗门去寻一仙草。为打消他疑虑,我也只能先离开宗门几日

月沉一行仍旧毫无线索,花挽梦又闭关了,眼看着婴龙心情差,为夫的也只能尽力宽慰。

雪蹄夫人,殿下是天选之人,你放宽心些 。

婴龙夫君,几百年了,殿下还是毫无线索,我这心里近来也总是不安,如今月沉一行毫无所获,更是忧心。

雪蹄待你诞下孩儿,我在陪你来寻。

婴龙最后三日,若是还无线索,我们便回去 。

雪蹄好!

两人吃完饭便准备寻个客栈休息,入住时,遇见了一群衣着相似的人,像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大抵是因为体内那滴花言的血,婴龙有了一丝感应。

婴龙是主人的气息,

雪蹄一愣,二人当即折返回去,与那几人寒暄了几句。夫妻二人气度不凡,又有灵力傍身,几人也起了拉拢之心,当即抛下橄榄枝,邀请二人前去参加宗门弟子大选。

为多套几句话,雪蹄又与几人寒暄了几句话,等宗门之人隐约透露出会有宝物现世时,他下了去一探究竟的决心。

回到房中,婴龙撤去伪装,显露出孕肚歇下了。雪蹄又出去一番打探,黎清宗这几百年便可强盛至与月沉平分秋色,必然有蹊跷。

消息还未确定,雪蹄婴龙决定先伪装一番探查情况,待确定后再给青陆报信。

七日后,黎清宗大选开始,二人来此处打探过几次,可这结界以他二人之力竟破不开。只能等候,直至今日,对选拔三日通过考核的弟子开放。

所谓的副宗主亲自给新来的弟子宣讲,只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的二人,仙体虽比不得神,但对于曾为神将的人来说,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对此,黎清宗也算是给足了优待,进入宗门,婴龙能察觉到花言的气息更加浓厚。每日游荡在宗门各处,直至宗主所谓的神器大典前夜,她碰见一人鬼鬼祟祟的靠近禁地,便跟了上去。

黎雪来到寒潭外,结界加强了,她进不去,只能隔着结界,看看里面的人如何。雪蹄远远看着,也觉得这结界实在是强,就算是她要进去也得费不少力。

过了大概一刻,来人了。二人各自隐去身形,那人走过时雪蹄浑身一惊,他身上有自家主人花言的气息。来人屏住呼吸靠近寒潭,而后发动灵力将里面的人拖拽出来,手紧紧握着那人脖颈,就算相隔不近,以婴龙的目力也早已经认出了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欣喜,泪就决了堤。那脖颈被人握住,鲛尾在困龙锁所缚,伤痕累累的,不正是她那失踪两千多年的主人吗。

离阎渊不敢相信,穿上花言这鲛鳞做成的甲,竟真能触碰到她。一时间,没收住力道,将纤细的脖颈上留下了指痕。眼看她喘不上来气,离阎渊才堪堪松手。

离阎渊殿下,对不住,我是无意的。

花言离宗主不必惺惺作态,如今我不过尔等阶下囚,杀了我,不过如同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离阎渊殿下,等大典过后,我会让宗门内最好的医师替你治伤,届时你恢复人身便不必在困于寒潭这方寸之地。

花言离副宗主,我不是三岁孩子了,时间因果取舍,我也是略懂的。

离阎渊殿下,嫁我为妻,是你最好的选择,如今你一丝灵力也无也别无选择,你愿不愿意我不在意,左右你是逃出去这宗门一步的 。我就是强娶了你,千年也好,万年也罢,你总有接受我那一天。

花言离阎渊,如果,你不舍杀了我,总有一日,我花言会灭你黎清宗满门!

离阎渊明日大典,还需殿下出力,你早些休息。

离阎渊转身离开,行至出口,讥讽的回头看着她笑。

离阎渊殿下,我等着那一日!

他一走远,婴龙立刻助修为不够的黎雪一臂之力,破开了结界,一进去,二人都以为对方会不力当即就交了手。直至婴龙赢下,扑跪在花言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婴龙主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花言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

婴龙主人,我是婴龙,当年得您点化,我与雪蹄几百年前在落情宫历劫塑身,修了人形。

花言婴龙,真是长大了 ,我都看不出来了。我不是托青陆仙君照料你们的吗?怎么偷跑出来了?

婴龙主人,云泽神君将您的事告知我们后,我们都急坏了。我与雪蹄不愿坐等消息,便趁着落情宫结界无人看守之时,偷盗璃夏跑出来了。

花言也是我害你们忧心了 。

婴龙主人,她是谁?

花言她是我挚友,我被关在寒潭的数百年间,多亏她给我疗伤,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死过几次了。

婴龙方才多有冒犯,对不住了 。

黎雪无碍,我也没搞清楚状况 。

婴龙主人,您怎么会显了原形?

黎雪都是那帮畜牲!

花言无碍到,我受了伤,维持不住人形,只能化做鲛之躯。

花言对了,婴龙,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就你一人吗?

婴龙还有夫君,主人,还有一事,我与雪蹄结为夫妻。未经主人允许,请主人责罚!

花言愣了一下,而后笑容温婉。

花言这是好事,等回去了,我给你们补办婚宴。

婴龙谢主人!

花言我观你周灵力有异,可是身体不适?

婴龙一笑,脸红了些,当即拉过花言的手放在小腹上。

婴龙主人,我已有身孕 。

花言吓坏了,立马叫黎雪为它诊脉。好在,她是仙体,虽有奔波却没影响到腹中孩子。

确认无误后,三人禁声,只密语交谈起救她出黎清宗的事宜 。花言知晓黎戎二人绝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当即严辞拒绝,责令二人不可贸然行动,拗不过她以死相逼,二人只能表面答应先行离开,不妄动回去报信后来救她。可二人瞒着她用灵力对话,最终决定,让婴龙雪蹄立刻发消息回各处求援,为保万一,大典时,由婴龙带璃夏趁机潜入斩断困龙锁,而后,先逃去月沉,等待四元君来接应。

天色将明,黎雪只能先行离开,婴龙放心不下,想把身上紫金甲给自家主人,花言严令喝止,如今她有身孕,决不能有一丝闪失 。

在三拒绝之下,外加威逼利诱,婴龙只能假意应下,会带着雪蹄立刻离开黎清宗,含泪走了。

大典举行的地方外围有几百个打坐位置,远远看着像是什么阵法。等人来齐后,新入门的弟子都在外侧站着,除去宗主以为的人都在里面一人一个位置。

婴龙点卯过后便寻借口偷偷溜了,待她抱着璃夏关押花言的地方,等这他的却是副宗主。

离阎渊我差点以为你不敢来了

婴龙你是谁?我主人呢?

离阎渊主人?你是她新收的神使?

婴龙怒气冲天,不肯多说,当即与这人交起手来。

离阎渊我本想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你一命,可你如此不知好歹便怪不得我了。

黎戎站在搭建好了台子上,中间结界里东西便是他所说的宗门法宝 。从他出现在此处,雪蹄便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自家主人的气息,异常浓烈。

黎戎今日法宝现世,为表诚意,由门中修行过的弟子与长老与我施法共迎。

在黎戎指挥下,围坐的人开始施展灵力,这而这灵力所含神息婴龙在熟悉不过了。说是大阵,不如说这是一个封锁气息凝聚灵力的坚固结界 ,整整六层。想要抢夺,与找死也无甚区别。

知晓有办法能救花言,黎雪与雪蹄也就藏入人群准备离开了。还未走远,身后弟子所言便将二人定在原地。

弟子“这怎么是个鲛人?”

黎雪与雪蹄回头看去,大阵中央被困龙锁死死绑住的,不正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的花言么。

联想到法宝,婴龙顾不得了,直接冲了上去。见他如此,黎雪也加入其中。

黎雪这怎么回事?阿言为什么会是法宝?

雪蹄主人身体内有神器,他说的法宝,是将主人神体内的神器剖出来!

两人毫不费力进入到第五层时,外围原本散开的几圈突然间恢复了,而新入门的弟子除去他与婴龙都早有预料冷眼看戏。已知中计,二人却无一丝惧意,当即与最里侧的长老战作一团。

花言还在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黎戎穿着鲛鳞制成的里甲,便能施法探寻了。神器埋在她心脉里,要剖出来,必然得小心些。神器波动太痛,将昏迷中的人生生折磨醒 。

一睁眼看黎雪与人厮杀,花言也顾不得,只能拼命喊他们“快走” 。

花言快走!

花言走啊!

黎戎事到如今,殿下竟还有心思管别人死活?

花言黎戎,几百年不显山不露水,让我以为你们灵力微薄,想必是为了今日吧?

取神器耗费的灵力太多,尤其花言是是神体,就算几百弟子护卫在外也毫无进展。

黎戎殿下果然聪明。

正说着,台上落下个身躯,婴龙重重砸在地上,吐出口鲜血来。离阎渊提着自己的法器蛇骨枪随后赶到。

花言离阎渊,你这个畜牲,她已有身孕!

有婴龙在手,雪蹄也有所顾忌,黎雪知道无能为力了,也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上了台。

黎戎殿下,若你自愿交出神器,我便放他们。不然,你只能看着他们死在了。

黎戎正分神之际,婴龙一掌击退离阎渊,跑到花言身侧,拿出璃夏。

婴龙殿下,快召璃夏出来,我为你砍断困龙锁!

雪蹄拖着离阎渊,黎雪拖着黎戎,雪蹄成功将花言身上困龙锁解开,有璃夏在手,破开结界没那么难。

见人破开了结界,底下的弟子总算是慌乱了,黎戎一声令下,所有弟子凝聚灵化作飞箭。婴龙带着花言,根本避之不及,危急时刻,雪蹄化作原形,挡住流箭,无可避免的中了黎戎一箭,直穿心脏。

黎戎施法,眼前去路再一次被拦截。看着丈夫倒下,婴龙手指都在颤抖,到这一步她也知晓逃不掉了。花言落地,也顾不得无法恢复鲛人之躯,提起黎夏便与黎戎交手。

婴龙,怀抱着丈夫,泪已决堤。雪蹄撑着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替她拭去泪珠。只喃喃一句

雪蹄夫人不哭,只可惜,看不到它出生了。

雪蹄气绝,婴龙将丈夫尸身放好,直奔罪魁祸首而去。花言摔倒在地,吐了口血,实在伤重,起不来,只能眼睁睁看着。

离阎渊逆徒,若你认错,我还能饶你一命!

黎雪我没错!师父,不要在错下去了,收手吧!

离阎渊既然如此,便不要怪为师心狠手辣!

黎阎渊的长枪锋利异常,枪尖划过黎雪脖颈,血迹溅在了从小养教导她的师父的衣袍上。黎雪缓缓倒下,看着花言,她眼里满是震惊,眼角有泪落下,到这一刻,她还是想让师父迷途知返。她张了张嘴,想说说什么,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就这样咽气了

花言,蹭起身,还未站起便被离阎渊满含灵力的一掌打飞出去,震晕在地。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龙啸之声,将模糊不清的意识拉回来一些。等她睁开眼,眼前是现了原形的婴龙,被困龙锁与灵力束缚在地,动弹不得。而黎戎正手握铁剑,在剖她隆起的腹部。

花言,拼命嘶吼,挣扎,可她被缚龙锁绑在架子上,动弹不得!璃夏也在离阎渊手中。

婴龙的吼声响彻整个黎清宗,黎戎从她腹中取出一枚龙蛋。

婴龙的吼声响彻整个黎清宗,黎戎从她腹中取出一枚卵,满是血迹的卵上面包裹着她赠予婴龙的紫金甲。婴龙 动弹不得,含着泪的,只堪堪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便撑不住了 。花言觉得自己要疯了。

离阎渊殿下,不过是些畜牲而已,你不必在意。

花言你们早就看出来他二人并非凡身,故意设计让他们进入宗门,好杀人夺宝,是吗?

离阎渊殿下,就是殿下。只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们原是想将他二人收归麾下的,只是无意发现他二人在找殿下,才决定斩草除根。

离阎渊手上拿着雪蹄妖丹在把玩,黎戎剖出蛋,也取了婴龙的妖丹。花言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只有泪顺着脸颊流下。

花言黎戎,我体内神体取不出是你用错了方法。你将我放开,把剑还我,我告诉你如何取。

黎戎殿下,你也看见了,你是敌不过我的。

花言作为交换,把这枚龙蛋给我,让我安葬它们。

黎戎这龙蛋之上,可是一件宝物。殿下,不必耍小心思。

花言我只有龙蛋,宝物归你。黎戎,我体内的宝物,可是创世之神留下的阴阳两生镜,若没有正确方法,你把我剁碎了也是取不出来的。我只想安葬它们,如今我毫无灵力,有剑又如何?

花言就算我敌得过你,难得,我还敌得过,你门中几百弟子?

取神器,也确实别无他法,花言如今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三思过后i,黎戎同意了。

黎戎殿下,若你敢耍花招,我便将他们挫骨扬灰,死也死的不得安生!

离阎渊放开花言,将龙蛋递给她。花言踉踉跄跄的用鲛撑起自己,一手拿剑,一手抱着满是血迹的龙蛋 。

花言看好了,

花言将璃夏插进自己心口,念了咒术!

花言冥王之女花言,以真身鲛珠为祭,以己身超度恶鬼囚于魂牢为代价,召地狱十道恶鬼,屠尽黎清宗满门!

花言天道在上,花言以千年寿命为代价,燃烧命魂,以血为引,交换一刻灵力!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禁术引雷落下前一刻,花言将龙蛋放在婴龙尸身上 。而她,一手握着剑,一手握着刚从体内挖出来的鲛珠 。雷电落下,八境灵力恢复如初,久违的人身也回来了。花言先施法将外围弟子尽数定住,才提剑去寻仇 。

花言黎戎,离阎渊,今日,去地府给他们赔罪!

花言至于他们,心知肚明,又眼睁睁看着同门惨死,如此冷血无情,也就不必活着了

先前伤势太过严重,如今就是恢复灵力,与他二人交手,也占不了上风。还好,她的灵力深厚,又有璃夏加持,才在最后时刻反杀二人 。黎戎一剑穿心,离阎渊一剑封喉 。

打完,灵力也没了,又恢复鲛人之躯,花言接连吐了几口血,整个人栽倒在地。弟子定身术一解便要上前杀她,可惜,地下钻出来的地狱十道恶鬼没给他们机会。

惨叫声夹杂着恐惧声回荡在整个黎清宗,花言动弹不得,手上带血的鲛珠也滚落在地。直至黎清宗声音渐渐平息,到一片死祭。她在撕下的衣袍上写好血书 ,放在地上,她才敢喃喃出声

花言对不起

花言我让他们去给你们赔罪!

花言还想再看看她们,鲛尾与双手却被魂链牢牢卡住,黎清宗灭门,她被十待超度往生的恶鬼带走化作魂牢镇压在不知哪里座山下。手与鲛尾都被魂牢里的离链束缚着。这里,只有幽幽魂灯,与无尽的孤寂。没有一丝声音,一点生的气息。

黎清宗灭门,召动恶鬼,她要承受反噬是禁术与献祭鲛珠的叠加,重伤之下,花言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吐了血,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此处,毫无生气,她要被镇压多久,也无从而知,只能在这毫不见底的黑暗中,明知没有救赎的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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