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火光中,隐隐有一个黑影。
江连翘娘?
韩子夜叫什么啊,还不赶紧救火?
江连翘哦哦。
两人抢过路过的丫鬟手中的水桶,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把火救下来。
景氏被烧的有些晕了,江连翘把娘挪到自己的房里。
韩子夜(抱着一个少女)这是你的丫鬟?
闻声,江连翘定睛一看。
这可不就是她的丫鬟,白……白竹?
可这丫鬟的全身已经烧得有些黑了,以后怕是要毁容。
江连翘白竹?
想起上辈子白竹用生命护她,这辈子又拼死守在娘的身边,江连翘的泪就下来了。
韩子夜管她也没管,径自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给那丫鬟喂下。
江连翘她能醒来吗?
韩子夜(冷哼一声)这药可是我师父亲自配的。喝了这药,再不醒,神仙也救不过来。你就庆幸吧,我刚从我师父那儿回来。
江连翘(目光一顿)
她知道他师父的厉害,上一辈子,就是他师父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一次,可后来……
前世的恩和这世的恩加起来,江连翘鼻子一酸。
江连翘韩子夜,让我如何感谢你?
韩子夜(翻了一个白眼)你不给我惹麻烦就够了,还有,酒呢?
江连翘这才想起来带他回来的目的,安顿两人好好躺下,江连翘把娘房间的地板撬出一个洞。
酒香四溢。
韩子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韩子夜(心道)这桂花酿就是不一样,光闻这气味,便知道是好酒。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这时屋里两人慢慢转醒。
江连翘(把酒塞到韩子夜手中)
江连翘娘?白竹?
床榻上妇女缓缓睁开眼睛,似不想理江连翘一般。
又看了眼一旁的韩子夜,暗暗心惊。
江连翘(走过去跪下)娘,女儿错了。
江连翘眼泪没忍住就下来了。
景氏这才正眼瞧了瞧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这个女儿从小跟在自己身边,被惯坏了,说的话什么都听不进去,而现在……
这一个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意(轻叹一声)罢了……
韩子夜一见这场景,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江连翘凑过去扶住景氏的收,看到她眼里的疑惑,
于是解释道,
江连翘娘,那是八王爷,女儿出去遇险,幸得八王爷相助。这次救火,也有八王爷一份功劳。
景意(目光深沉)那是该好好谢谢人家,只是……
江连翘明白景氏话里的含义,于是道,
江连翘女儿定会谢谢他,今日后,八王爷走八王爷的路,女儿过女儿的桥。
景氏看她明白,满意地点点头。
江连翘娘亲,白竹这次护主护得很好……
江连翘出声提示道,
景氏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一旁的白竹却是鼻子一酸,眼泪快要掉下来,外人都说她家小姐冷血无情,可谁知,她家小姐是最知道知恩图报的。
江连翘离开了她娘亲的净连院。
一出院,就看见韩子夜抱着那坛酒站在院外那丛竹子下。她笑着过去。
江连翘韩子夜?
韩子夜这酒太好了,舍不得喝。留着回去给熠夜兄喝。
江连翘熠夜兄?
江连翘(心道)她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正想着,韩子夜却起了坏心。
江连翘被打横抱起,韩子夜一手端酒,一手抱她,提气,在屋顶上轻点几下,便到了八王府。
韩子夜带你见见他。他长这么大还没和女人接触过呢,今天给他开开荤。
韩子夜坏笑着。
江连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好对上一双眸色深沉的眼睛。
江连翘心里“咯噔”一下,这双眼睛,毫无波澜,似一潭死水,江连翘做鬼十一年,只在将死之人的眼中见过这样的神情。
那人穿一身黑袍,虽无甚装饰,但材质却上好至极。
想来便是韩子夜说的熠夜兄了。
于是江连翘转头看韩子夜,韩子夜正好一脸嬉皮笑脸地看那人,
韩子夜熠夜兄,我给你带了女人回来。
江连翘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韩熠夜……
韩熠夜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府里带?
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江连翘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在青楼的衣服。难怪人家看轻自己!
韩子夜熠夜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可是江府的嫡四小姐呢!
韩熠夜江家的家教,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江连翘手攥成一团,这人,会不会说话?但因自己理亏,江连翘不好说什么。
江连翘大丈夫不去建功立业,反而在这王府里消磨时间,熠夜兄也是好悠闲。
刚刚来的时候,韩子夜跟她说这韩熠夜自从懂事起,就养在这八王府中,是他的五哥,如今十五岁,还在这府中从未出去过。
美人和酒都不碰,偏偏没有什么出息。
韩子夜拜师的几年,韩熠夜就整日在这府中消磨时光。
说他几次,都不听。逼得狠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像个娘们一样。
江连翘这一句,便是探探底,他若真无动于衷,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没错,韩子夜带她来,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她是个麻烦精,搞不好,五哥就听她的了呢?
江连翘想着自己要报恩,便也答应了。
韩熠夜一个风尘女子也配来教训本王?
江连翘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他,听他说她是风尘女子,也不生气,反倒是更进一步到他身边。
韩子夜(微微震惊,心道)这江四小姐还真是个麻烦精,他都明显感觉到自己五哥的怒气了。
江连翘却笑了,他虽生气,但刚说话时的那瞬间地不甘和落寞她却是真真看到眼底的。
江连翘五王爷怕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话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韩熠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