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山崖之上,四道人影正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看样子是赶在其他人之前了。”见周围无人,周云夙总算松了口气,赶了两天的路,好歹是赶在那些人之前了。
“这就是冻贤湖吗?怎么这么小?”看着山崖下那几处水潭拼接成的冻贤湖,韩允三人疑惑道,这比预想中小了实在是太多了。
“这当然不是冻贤湖,真正的冻贤湖在下面呢,这不过是入口罢了。”周云夙向三人解释道,前两天光顾着赶路去了,聊的最多的也就是这里到底会不会有那所谓的权能,若是到手又该如何撤退,但这冻贤湖的情况还只字未提呢。
“先下去吧,路上再给你们说。”周云夙挥手,就顺着悬崖边那条贴着山壁的仅八分宽的路走下去,三人几分犹豫,也还是跟了上去。
话说这冻贤湖,在很久以前还不是这样,有多久呢,大概距今800年吧。那时仍处于神的统治时期,是人神分离的夹层。
“雨”的主宰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古斯兰国,她给予这片土地以生机,褪去荒芜,动用权能,使得雨所过之处生机勃发。
有了生机,自然也就有了人,流离失所的难民在此驻留,她没有拒绝,她赐予人民自由与繁荣,岁月流过,在土地上留下痕迹,唯独她免受时光的划痕。
她仍是神明,她站在高处俯瞰着,或许会一直这样平静吧,她想道。
但,人心难测,人们厌倦了神明管束的日子,他们想要真正的自由,他们想要自己的国度,数百年的管理早已让她感到疲惫,她将自己建立的国度拱手相让,自此,神的国度变成了人的城邦。
不用再去管理,倒也能清闲自在。或许是这样没错吧,但她低估了人性。
在“人”接管卡古斯兰国的百年间,变化从未停止,随之变化的还有那人心。曾经虔诚的信徒终究是将利刃对准了真主,他们无法容忍这城邦里有着比自己强大的目标,哪怕她不再管理和约束,但更多的,是对那无上权能的贪婪。
雷池不可越,但若是能得到那世界的至宝,家畜也会露出獠牙。
战争开始了,这是人对神发起的反叛,这是众生对力量掀起的贪婪抢夺。
若是真的发起战争,想必会死去不少人吧?但在力量面前,这点牺牲又算什么?再者,谁说一定会是自己送死?怀着侥幸,人们推上了神所在的湖中小屋,一帆风顺,神也不过如此嘛,一路到此没有任何举动,这或许是被人海吓怕了?
人越发胆大,完全忘记了对方“神”的身份,在那屋子所在,人们将湖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派了几人前往湖中央,刺杀神明。
刺杀很顺利,那位神明直到死去仍未有反抗,就在利刃的穿刺下闭上了双眼。人们欢呼着,这下终于获得了力量。但是归来的几人,却是两手空空。
他们哪会相信这空手而归的消息?于是,利刃再次举起,不过这次却是对准自己的同胞,厮杀开始了,但很快也结束了。
刺杀神明的代价便是——被神明死亡后的力量残渣所吞没。“雨”失控了,它重若千斤,压在每个人身上,它掀起暴风,撕裂着所有,它卷起浪潮,吞没了她创造的一切。
湖水淹没了古斯兰国,带着他们,带着她的一切沉入地底,连一丝痕迹也不留下。
“完了?”见周云夙不再讲述,三人齐声问道。
周云夙也是简单两字回复:“完了。”
“可这为什么要叫冻贤湖呢?这除了湖有关另外两个字完全不搭啊?”
“这个嘛,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周云夙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首先,这贤呢自然就是那‘雨’的主宰了,而那时的贤,大致意思就是和神差不多。”
三人听到这,也就明白了一些,但这“冻”嘛。
“那冻是什么意思?”
周云夙想了想,开口说:“据说当时将那主宰刺杀的是一把冰刃,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听到这解释,三人扯了扯嘴角,这名字起的真是随意啊。
“但也有其他解释,也有说是那反叛之人虽多,但也有些许保持虔诚的信徒,因为雨本质上就是水嘛,而这水若是蒸发便意味着死亡,他们当然不愿相信自己的神明会死去,所以就起名为冻了。他们相信神不过是陷入了沉睡中。”
“所以就叫冻贤湖了?”韩允问道。
“嗯,意预着沉睡的湖中女神。”说罢便是不再做声,而四人此时已经走近了这冻贤湖入口,站在湖的最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