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渝发丝飘散于空中,而抬头,正是望着这烈日当空的太阳。
这已…不再是她的故国了。
她忍住从心底升起的悲凉,想起几个时辰前为自己挡箭而死的孩子。
她分明…分明是个失败的母亲,这条命,本来就无用了。
元若这孩子真傻啊…自己死了,他便不会在沈邂面前如履薄冰,更不用心底总有份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
眼中的湿热溢满了眼眶,李执渝却仍然昂起头,努力把眼泪驻留在眼眶内。
“我身为李唐公主,却身未担责,引狼入室。我的罪,只有这个!”
我倔的往后转身,注视着面前提着剑的沈邂。
可笑…可笑…
在刑场的后面,挂着我李唐皇室所有人的头颅。而残阳如血,我的家人,孩子,都已经死了。
我冷冷笑了起来,向着挂着我李唐皇室头颅的城墙方向跪下。
“动手。”
…
我…没有看到他杀我之前的眼神,可能是一个畅快的报复心情?
他手起刀落,周围人的拍掌声此起彼伏。
他这个皇帝,彻底的坐稳了。
·
我身上抖了抖,一阵寒噤。
我怎么回忆了这个…
我稳了稳心神,看向月圆
李执渝“元若快下学了吧?帮我梳洗梳洗,不能让他看到我还在床上躺着。”
月圆哂笑几声,眉目间也有了几分喜悦
月圆“小少爷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李执渝“嗯?”
我微微一怔,随即凝重起来。
对了,就是这个时候
沈邂在外散播我和赵书行这些年仍通书信,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尽管是在佛堂,他照样不给我一点好脸。
我和赵书行如何,他是再过清楚的人。
可笑当初我认为很多人都可以误会我和赵书行的关系,唯独他是绝不可能当个睁眼瞎来污蔑我。
还真是…给自己定了个预言啊……
我紧紧皱着眉头,怅然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尽管重来了,还是抑制不住这从心底升起的恶心与厌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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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若“《墙头马上》这个戏是阿娘每年必看的,为何今日看娘不怎么开心?”
李执渝一愣,随后面色柔和的看向沈元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李执渝“没有,娘没有不开心。”
沈元若眉毛阴沉:“娘…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不开心了?”
我一顿,看着他目光流露出的狠意,刹那间便有些恍惚起来。
果然…这孩子长大了,连脾气秉性,都开始随着沈邂了。
这样的模样,太像当初沈邂在父皇面前装作卑弱,其实眼中阴沉冷漠的让人发抖。
…
我强笑着,剥开荔枝搁入小盘子内。
李执渝“不说那些…,你爹他最近又忙了起来,我们离开京城就剩一个月了,还需要添置什么物什给你吗?”
元若摇了摇头,拳头却是愈来愈攥的紧了些。
我亦然是过来人,这孩子怕是心中为我鸣了不平。谁能想到,我自醒来后,他本以为敬重妻子的爹转头就纳了妾室呢。
戏台上的戏角们咿咿呀呀的唱着属于自己的戏份,清灵脆生的戏腔给耳朵带来无限的舒适。
我刚要在说些什么,却只听后面的小厮小跑到我面前回禀道:
“公主,花夫人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