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愠“免礼吧,沈都督。”
沈邂“是。”
他眼眸似剑般凌厉,似乎容纳不进一丝情意,行礼过后只是直视前方,不看任何人。
我只觉得冷意弥漫,身边的元若转过头看我,以为是我生气,就轻轻把小手覆在我手上,不语,只是睁着那双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阿爹。
我上一世被他无情的斩首示众,我还记得最后我看到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如今我情绪如此外露,也是怕了沈邂这个男人了。
我跟他有了二十五年夫妻情谊,他全然不顾的斩我示众,杀我李氏族人,我该如何去面对他?
我眯了眯眼,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拍了拍元若的手。
沈邂“臣今日前来是因岭南王一案已有发展,因今日太子大喜,故而不得不闯宫而来,请陛下恕罪。”
他一直这样,从不肯跟我一样喊父皇,似是想努力把我这个人从他生命里抹去,我和他一直相敬如宾,孩子也从未打过,都是顺其自然。
在我和他的这场姻亲里,“相敬如宾”才是莫大讽刺。
他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个人连避子汤药都懒得给,每天来妻子房中只不过例行家规的男人,这个妻子是多么可悲。
上一世我那般高傲,实在无法接受他对我的这种态度,便有了后面的同床异梦,到了后来女儿被偷。我自己请辞去了府内佛堂,度日如年。
这个男人实在是我的劫数。
…
李愠似是看透什么,见女儿这般快的挂上另一副情绪,不禁有些一叹。
李愠“你太过生疏了,怎会降罪于你。这些时日你忙于调查,连宴会升平都不告诉你,她也是心疼你。”
我有些震惊的抬头看了看父皇,他这是……
我哪有心疼沈邂!
李阖本来气势汹汹准备磨刀霍霍向妹夫了,见父皇这般说辞,也不禁一愣…
沈邂只觉得眼皮跳了跳,有些深意的看了看我。
……
我努力避开他的视线,拿起一盏茶用袖子掩住万千情绪。
沈邂“公主体贴入微,臣不胜惶恐。”
这时李愠有些探究的眼神才收了回来,抚掌笑道
李愠“近日你也累了,这一段时间就不会给你安排事务了,好好陪着升平和出生百日的女儿与元若。”
…
我想如果上座的不是父皇,沈邂怕是会用鞭子打的爹娘都不知道。
我本以为沈邂会义正言辞反驳,哪知道他不温不火的作辑
沈邂“谨遵陛下懿旨。”
这场宴会怎么过去的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沈邂很奇怪的坐在我旁边,又一个眼神不给我,只是瞧着拉着我手的元若不说话。
元若没怎么见过沈邂,被他身上的杀伐气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紧绷绷的。
我叹了叹气,殊不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
宴会上也不过是父皇,我,李阙,许月泠,三哥,元若,沈邂,还有几位官眷的女儿夫人。
这场宴会很是简单,毕竟父皇把皇亲国戚解决的没有几个人了,那些堂亲藩王更是打发的远远的,这次宴会他们可是怕被削藩,连去都不敢。
这倒是给了沈邂可以闯殿的机会,毕竟他这人做事不按套路出牌。但他审讯犯人成功率高,父皇也由着他。
宴会散去后,沈邂很是有幸得到三哥的一记白眼,不过他无所谓,吩咐月圆拉着元若,他便很是过分的拽着我的胳膊走到一个寂静的走廊内。
我心里只唯六个字,他是不是有病。
李执渝冷声:“沈邂,放手。”
他放了,面如冰霜的看着我。
我无意与他争执,连眉眼间都有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李执渝“我要找桃夭说几句话,你去哪儿都行,别来管我。”
我转身走了有几步,只听他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耳中
沈邂“李执渝,易桃夭重要,还是珍儿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