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忆枫就这么静静地爬在荷莲的背上,脸贴着她的后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荷莲,你说我娘亲,为什么会把我送到相府,给那个相老头子当牛做马。”
荷莲沉默着,没有言语地一路走向后庭。
后庭可住人的空间不大,连大哥大姐们一个伙房都抵不上。但好在这里并不简陋,朴素的风格反到看的顺眼。
跨入门槛,带上门,荷莲便和蔡忆枫坐在了前庭的石凳上。荷莲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自家小姐过的这么卑微,不免替她感到不值。
“小姐,相府虽然富可敌国,但毕竟只有相老爷一人掌管,他身边的什么三妻四妾,都是奔着他的金银来的。”
蔡忆枫爬在石桌上,很不解。不就金银珠宝嘛?她又不稀罕,那这相府与她何干?
“小姐,虽然荷莲并不了解老爷和你有过什么过节,但我知道,他一定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哼,我看是难隐言之!说的好听,对我什么都不上心。饿死我得了!”
蔡忆枫努拍石桌,险些将那瓷果盘震了下去。荷莲硬是不敢出声。
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女童,怎气力如此的大?
“对了小姐,你今日随谢娘出去,与其他男子起了争执?”荷莲巧妙地转移起了话题。
却见蔡忆枫印堂一黑,直恨得她磨牙。
“那畜牲,竟然当着本小姐的面,打了那苦命的老伯……”
“老伯?小姐和他认识?”
“算是有那一回事,但只是从他手中买过些竹条的编织物,我现在还留着呢。”蔡忆枫又无奈地叹了叹气,继续说到。
“他看老伯的摊位,挡了他过路的道,就扬了他的摊,还对老伯拳打脚踢……”
说到这里,蔡忆枫不免又委屈地抽了抽鼻。
“可当时,他有路不走,非沿着小贩小摊的路走,这不是找茬是什么!”蔡忆枫又不满地扯着嗓子,仰天吼了一声。“那谢娘也真是,跟那种人渣鞠躬道歉。呸!呸呸呸!”
荷莲有些哭笑不得,她虽然知道自己小姐天性本如此,但多少会惹些麻烦,提醒道。
“小姐性子还是太急了,这世道,还得小姐再大些,才看的透彻。”荷莲苦笑了一番。
蔡忆枫别过脸,看着荷莲,竟不知说些什么。
“哎呦疼!”蔡忆枫起身过猛,却好巧不巧扯到了伤。
“小姐!小姐别吓我!咱回房!等奴婢看看!可别再伤着了!”荷莲担忧地伸手去抚蔡忆枫,将她缓慢地送回了房。
蔡忆枫躺在榻上,悠闲地蹬着小腿。此刻她已经褪去了衣裳,就掀开个白兜,正等着荷莲上药。
“荷莲,你说,皇上召人来相府是做甚,还有啊,他们为什么还要带个人来,看着多少年龄了?”
“依荷莲看,似是个……总角的龄。应该比小姐要大个一,两岁姑且。”荷莲坐在床沿边,正打算给蔡忆枫上药。
“嘿你个小崽子!居然还敢咬我?你不知道你大爷我是谁!”一个莽夫貌似在庭外叽叽歪歪着什么。
“放开我!父皇不可能把我卖了!你放开我!”少年怒吼着,夹杂着挣扎与斗殴的声音,这不禁吸引了蔡忆枫的注意。
“荷莲,看看去。”
“是。”
荷莲便放下了手中的膏药,向门外走去。
“吵什么呢!还有没有点家丁的样子!”荷莲吼着。
“臭娘们你来的正好!帮我摁住他!这崽子,力气大的出奇!”
顺势看去,是一个身着无常的少年,被莽夫揪着衣领,正往前拖。少年仇视着莽夫,还不断想要挣开那只薅他衣领的巨手。
“嘿你这人!好好说话!八小姐还在里面!你胆敢扰我家小姐休息?”荷莲正撸袖呢。
“荷莲!”蔡忆枫在房内喊了一句。还没等荷莲转身去迎接她家小姐,蔡忆枫便更了衣,下榻走了出来。
“何人于我院中喧闹?”蔡忆枫居高临下地瞪着那莽夫,说着。
“回小姐,是老爷府中的一届壮丁,不知何事,想将那少年拐去何处。”荷莲斜视着那莽夫,语言里面是不屑。
不过话说……这少年,为何看来如此眼熟?
“相老头子?好啊,要闹腾?”蔡忆枫又看向旁边的少年,眼底是疑惑与怜悯。
“真大胆子,还不放开!”那莽夫不但没松手,反而轻蔑地看了眼蔡忆枫,叫嚣到。
“哎哟呵,八小姐?是那个方才爬墙摔下来,坏了椎骨那位‘娇小’的八小姐?哈哈哈哈哈!”
莽夫出言不逊,反到开怀大笑到。
“怎么了!看来椎骨没断呀?唉,真可惜!”莽夫嗤鼻冷笑,根本没有规矩一说。
“你!”荷莲指着莽夫,除了气,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呵,莽夫。也配和我相提并论?”蔡忆枫打心底觉得不值。
“臭娘们,要不是看你也是个凤凰府上的鸡,早把你肋骨打断几根!你别得意忘形,你母亲可是个……”
还没说完,蔡忆枫便朝莽夫脸上呼了一拳。
这一拳不轻,打得他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都没缓过来。而那少年,也趁机跑向了蔡忆枫的庭内。
“本小姐没时间跟你废,别忘了,这里是‘凤凰府’,不是什么人都能以下犯上!要是不想被废双腿割了腿腱,就别让我在府里看到你!”
蔡忆枫冷冽地瞟了他一眼,小小十岁的女童,在此刻竟然骇人得很,那周围的杀气,都仿佛肉眼可见。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