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医院里,充满着灰暗,一到走廊过去,一间小小的诊室开着明灯。
林默:“又受伤了,这次伤的是哪里?”
我一开始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回应了一句:““嗯……”,我抬起左腿露出膝盖处有血红的伤口。
林默:“这!要尽快擦药。”林默拿出一盒急救箱;“没想过和你爸试着交流吗?”
我慢慢抬头说了一句:“他只是名义上的父亲,但并不是一位真正称职的父亲。”
林医生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继续帮我上药,上完药后,见我一点表情都没有,边接着说了一句:“这止疼的药效,可是很疼的,其他小孩儿可是会大哭大闹的……许悦晨你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呀。”
对呀,我还……这是一个六岁的小孩。
林默:“回家路上小心点,真的不需要我送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需要,林医生也没再多次追问,在我走远后,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知道他在给谁打电话,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我走了老远,你听得到林医生不耐烦了一句:“他可是你女儿,你脑袋里怎么想的?装的是水吗?”
我回来了……在这个冷冰冰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看着桌上的热水壶,用纸杯接了几杯冷水,把热水壶一点点的灌满,痛苦的回忆不断流入。
出生那年,没有一个人守在妈妈身边,我长大一点后,妈妈经常出差,清晰的记得被许魏关在门外,他的话语咄咄逼人,脾气臭,力气很大,我不断恳求他放我进去,只有不断求饶,因为那一年我才四岁,那一晚,很黑很黑,许魏还有一个坏毛病,老是喜欢打人……
门把手发出了转动的声音,我猛然清醒,赶紧把电水壶装满后,插好电头。许魏懒惰的走进来,把肮脏的皮鞋脱在外面,我冒冒失失走到旁边,乖乖站好,等他进屋后,我拿着这双黑色皮鞋摆在旁边。
许魏:“拖鞋呢?”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就立马意识到不对,赶忙从洗漱间拿出一双拖鞋。
许魏:“下次做事利索点!”许魏的语气加重对我发出了警告。
我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许魏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拿起自己的书包,走进自己的卧室,夜色朦胧,我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印在我的脸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大早我就听见了门外巨大的响声,是许魏在准备出门,等几分钟后,终于安静了,我才起床,弄完所有东西后,看一下时间,公交车快到了,我从门口外开始跑,到了公交站后,我气喘吁吁的叫着:“停车……停车!”但还是没能来得及,第一趟公交车已经走了:“第二趟车肯定又要迟到。”
太阳从东边爬起,幼儿园里满是欢笑,我是幼儿园里最后一个到的学生。
苏老师:“许悦晨!我的乖乖呀,你去哪了?这么晚才来,老师都急死了!老师进来吧,班级里正在开展活动,今天刚好是父亲节,同学们都在里面了。”
我不太喜欢说话,就默默跟在老师身边。
苏老师:“好啦,同学们,现在都到齐啦!桌子上都有一些手工制作的道具,今天是父亲节,同学们就做一些手工作品,送给自己的爸爸吧!”
我坐在最边上的角落,想了一下,决定问一下老师:“苏老师,我可以选择不做吗?”
苏老师问:“为什么?”
我委婉的说了一句:“因为……他不喜欢。”
老师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我身边:“那你就做一个小卡纸当送你自己行吗?”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苏黎:“同学同学,同学你好。”
面对面前一位陌生同学的问候,我迷茫疑惑的看了一下:“你是……”
苏黎:“苏黎,我的名字,我们两个一起玩吧!我带了好吃的,要不要一起?”
我犹豫不决,还是缓缓的说了一句:“好……”
苏黎:“对了,你名字叫什么?”
“许悦晨”
苏黎:“他们挤在一堆堆的,太吵了,我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就过来了,而且在这里做手工可比那里宽敞多了。”
那是第一个和我主动说话的一个女孩子,后来升小学时因家庭原因被迫转学。
苏黎:“悦晨,这是我用树脂定做的满天星手链,咱俩人手一个,这样,下次再见面时咱俩说不定哪天就相识了呢。”
她把手链套在我的手腕上:“上面还有我们两个之间的特殊符号哟~”
在回家的时候,在校园里喜欢耍酷的几个男生在街上上打打闹闹,还喜欢招惹其他人,其中有几个嘴巴多的人聊起来闲话:“看那不是许悦晨吗?”“她怎么一个人?”“当然是没人愿意养她呗!”“难不成她是弃婴?”“谁知道呢?”“从一开学开始就没人接她进学出学……”
每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去接妹妹,在我第一年初上小学时,妈妈怀了一个宝宝,李知心:“悦晨,你要有一个小弟弟或妹妹了,你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我站在一旁听妈妈自顾自的高兴,似乎这是我看见妈妈以来最开心的一次。某天我看见妈妈晕倒在了地上:“妈妈!”
李知心:“快……快打120,妈妈要去医院,许魏呢?”
我赶忙说了一句:“妈妈,他……在忙。”
医生:“快送进产房!”
我也刚进去的时候,护士姐姐告诉我说家属不能进去,要在外面等。
护士:“……小朋友,你家其他家长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护士:“那就请小朋友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等护士姐姐走后,我好奇的往门缝里望去,里面并没有什么,就是两边有许多产房,过一段时间我听到了妈妈的惨叫声,后来妹妹降生了。
坐在公交车上,妹妹突然问我:“姐姐,姐姐,爸爸妈妈为什么经常不在?”
我看得出来,妹妹的心里很是疑惑,便安慰说:“爸爸妈妈他们很忙,所以许馨涵要学会懂事了,明白吗?”
许馨涵:“嗯,我觉得还是姐姐对我好。”
后来,有一天下午我没有接到许馨涵,在幼儿园周围找了大半天,我都快急哭了,就算我不敢回去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喂?”
李知心:“悦晨呀,你爸刚才把妹妹接出去啦。”
“他接出去干什么?”
李知心:“你爸说要带许馨涵好好出去玩一次。”
听到这里,我沉默半天不说话。
李知心:“最近太忙了,忘记告诉你了哦,对了,你在家里没出去吧?”
“嗯。”
李知心:“那就好,记得在家里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嗯。”
随着挂电话的声音响起,我就自己一个人回了家,走着走着不禁的哭了出来。
李俊:“ 哟,又是你,许悦晨,怎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一个在幼儿园时喜欢欺负我的同学,站在我面前。
李俊:“你家大人呢?不会是……没了吧!哈哈哈!”
李俊只会不断的羞辱我,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试图擦干眼泪,告诉自己要把眼前的人渣一巴掌,我缓缓站起,直接毫不犹豫的扇了一巴掌过去。
李俊:“许悦晨!”李俊揪住我的头发,扯着巨疼,我没忍住,喊出了声:“哟,还知道疼了呀!”他扯了一会儿后用力把我摔在地上,李俊:“哼,在学校里我会让你没好果子吃!”
我躺在地上,半会儿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扑了一下身上的灰后就回家了。
许魏:“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滚哪去啦?想翻天,是不是?”
我并不是很想理他,但还是想问一下妹妹的情况:“许馨涵呢?”
许魏:“已经睡着了,别管这些事和你没关系,赶快做你该做的事去!”
我很快弄好了,所有事并不是怕他,只是想自己多多独自待一会儿,在家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卧室,在学校里最安全的时候就是上课,学校老师都很凶,上课基本上没人不敢听。
许魏:“等一下,你过来一下。”
我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靠近他就是炼狱,远离他就是平静,许魏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掐的很紧“嘶~”,她看着我右手上的手链。
许魏:“哼,一个孩子带这个鬼屁玩意儿,做什么用?”
许魏直接一把扯断手链,绳子产生巨大的扯力,让我的手腕感到巨大的疼痛,我喊了一声,他就毫不留情将我摔在地上。
许魏:“别天天只知道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把这些都给老子烧了!”
我趴在地上愣了半天,因为腿已经软了,站不起来了。
许魏!“还愣着干嘛?快去捡呀。”
我用尽全力爬着边捡边找,因为那颗满天星珠子是最重要的一颗,我找完后,他直接站了起来,伸出一只手。
许魏:“给我。”
“啊?”我愣了半天,因为我知道他是想要这些珠子和那棵树脂做的满天星珠子,许魏看我半天不给,直接动手从我手里抢走。
见势不妙,我立马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求求您了,别烧,别烧……”我双腿跪在地上,不断地恳求他原谅。
许魏:“哼,你要这个?”
我看见他从手里拿出来一颗珠子,刚好是那颗满天星珠子:“嗯嗯!”
然后他把扔在地上,用另一只手拎起我的衣袖,给了我一巴掌,那一瞬间仿佛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耳朵里传来了刺耳的耳鸣。把这颗珠子清洗好后,找到一个盒子,把它放在里面快到半夜了,许魏去休息了,我躺在床上,身体不进监的发抖,我看了一下腿部之前的旧伤口,有点裂开了,其他地方也还有几处淤青,我下床打开柜子,找到之前林医生送给我的消毒药和棉签,上完药后伤口比之前好多了,不疼了。
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不着觉:“今天没有月亮了……”我似乎一直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哪一天夜晚能够更加漫长“明天应该不会再疼了。”
宁静的校园因为一道铃声响起,顿时从教室里涌出一群学生,多了一份喧闹,多了一份烦恼,我坐在操场边的一个角落旁,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李俊正在被老师罚站,没错,班主任亲自来训话,不管是谁都不敢直勾勾的班主任,因为他说话经常落雨。过了一会儿后,班主任训话走了,李俊又开始捣乱,不一会儿,他找了几个人过来向我这边走来,我站了起来,往其他地方看了又看,然后往返方向走,试图甩开他们。
李俊:“别跑呀,刚才不是看的挺起劲儿的吗?”
我无语的问了一句:“请问你那眼睛看见我幸灾乐祸的样子了?”
李俊:“你!许悦晨,我说过在这个学校里,只要有我在,你就没有好果子吃!”
我愣是看他看了半天,一直在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为什么一直纠缠着我不放?我一没闹事儿,二没打人,三没做坏事,这样的一个三无产品到底哪招惹你了?”
李俊:“哼,就是看不惯你。”跟着走,上前站在我面前,而我要仰着头望着他,因为他比我高一个个头,李静直接用手揪起我的衣领口,表情气冲冲的用一个拳头威胁着我说:“就问你服不服?”我半天没说话,他以为我是怕了,样子有点得意洋洋了起来,我只是将头一歪,不想说话。
李俊:“从幼儿园开始,你就一直这样,我已经看不惯你很久了!”
李俊即将一拳下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老师看见,李俊还没下手,直接把我摔在地上,落荒而逃。
老师:“孩子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示并没有多大点事。
老师:”刚才那几位同学真的该建议进行教育了,尤其是那位领头的……”
太阳从云层中探头灼热的阳光刺眼而又无法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