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金泰亨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边的讨论声突然消失了，戚仙仙无聊地拿起手机看消息，除了一位和她没有半点血缘的母亲经常问她过得怎么样，就剩下每天都要发语音的田柾国了。

手机靠近耳朵，她听清语音内容：

“你们今天不在家吗？”

这位学长、金泰亨的好哥们，从她上初一开始就坚持不懈地发微信，直到今年她上高二了还是依旧如此，戚仙仙当然知道田柾国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么坚持不懈。

过去的五年里，他没有告白。

戚仙仙猜想，他也许是在等。田柾国在等自己成年的那天。她要怎么能在不伤害田柾国自尊的前提下拒绝这番情深？这么一思考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一双白净的手拍她。

龙套“（护士）戚仙仙？”

女孩猛地回神，也不知道护士什么时候给自己扎入针头了，药水顺着塑胶管流入她这具灵魂腐败思想荒唐的身体里，妄想带她到太阳下过正常人的生活。

回不去了，爱将她焚烧得彻底。

戚仙仙“啊，我是。”

护士小姐姐笑得可亲，把一包装有大堆药片的袋子递给她，温柔地解释原因。

龙套“（护士）你哥哥说，他妹妹坐在输液室，长得很漂亮，我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你，你哥哥让我把这些药转交给你，他说你回家后就先喝药、再好好睡一觉。”

戚仙仙半懂半懵地接过药袋。

戚仙仙“那他呢。”

她说话没声音，轻的像是学生在上课时偷偷说悄悄话那般，不仔细听会听不见。

龙套“你哥哥说是有……”

护士刚开口解释，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输液室的安静，戚仙仙低头一看只见来电人是刚刚消失不见的哥哥金泰亨。

她不敢犹豫半刻，按键接听。

戚仙仙“喂？哥哥。”

……

护士听见她喊的‘哥哥’，想必是男人在解释离开的原因，也不用她再多嘴，护士望了戚仙仙一眼便识趣地离开了。

／

戚仙仙“哥，你去哪儿了？怎么是护士给我送的药？你这次不是特意陪我来看病的吗？你走了吗？”

她发不出声音，只有气音。

金泰亨听着一连串的质问，有些许烦躁地揉着高挺的鼻骨，此时此刻他一手揽着突然发高烧神志不清醒的裴星沂，一手拿手机感受着对方不稳定的情绪。

金泰亨“小仙，你听我说。”

他把声音压得很小，几乎听不见。

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女孩。

金泰亨“星星发烧了，38.7，家里就剩她一个人，我脱不开身。”

金泰亨“你打完点滴，就在路边拦一辆出租车，先回家，听话。”

戚仙仙“……”

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

戚仙仙颤抖着，眼里的恨意汹涌。

金泰亨“饿了点外卖，我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让医生把你这个药的吃法写在纸条上了，一笔一划写的能看清，你要多加休息。”

戚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