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下传来细碎的声响,戚仙仙顺势掐灭手中的半截烟,指间那缓慢又沉重的动作就像是在把珍珠磨成细粉似的,不可避免她带着类似于发泄的情绪。
重重捻灭这屋子里唯一的明火。
烟头的星火掠过皮肉时,却带不起女孩身上丝毫的疼痛,于是身处的地方陷入黑暗就如同她现在每天的生活一样,前面漆黑得看不见方向也看不见未来。
浑浑噩噩,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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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小仙。”
那个男人在楼下喊她。
女孩诧异地抬眼,目光空洞,她大概没想到男人在外玩乐又抱得美人归后,回到家里一进门叫的是她的名字,不过亏金泰亨还记得家里有‘戚仙仙’这个人的存在。
……
金泰亨“小仙?”
金泰亨“小仙你吃饭了吗?”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急促起来,看来是金泰亨已经走上楼梯,马上要过来了。
刚刚还坐在窗台上还一动不动的女孩在下一秒变得立刻慌乱,她举止无措地收拾着落满整个窗台的烟灰,又挥舞着双手,费力地推开离自己最近的那扇窗户。
窗外袭来的阵阵夜风吹乱头发却吹不散这一屋子浓郁的烟味,然而金泰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仿佛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有种下一秒便要推门而进的错觉。
戚仙仙的心跳声也跟着越来越快。
她的种种表现——
像极了一个处在叛逆期、做了叛逆的事情却害怕被骂的孩子。
但又不太完全像是,她既不怕被金泰亨骂也不怕被对方打,她唯独避之不及的是男人会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
只要一想到,她就会止不住的心慌。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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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亨“小仙。”
话音落下,金泰亨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落在戚仙仙卧室的门把上。
此时,正往下按动——开门。
戚仙仙眼看着外面璀璨的光芒即将照入她的小小世界里,很快,那些肮脏角落也会一并暴露在光亮之下、在神明的眸底。
千钧一发。
她迅速地从窗户上跳到地面。
“咣当咣当——”光脚跑来不顾一切地在金泰亨推开门的瞬间又把门撞了回去。
从而发出巨大的一声‘咚’。
门外的男人愣了,指尖滞在门把上。
紧接着他又听见一门之隔的落锁声。
这是……
金泰亨“小仙?你在是吗?开下门吧好不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金泰亨“嗯?吃饭了吗?先开门,我们坐下来谈谈,开门。”
金泰亨总是对她各种无理取闹展现出极度包容与非常有耐心的一面。
明明是带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却有时更像闹别扭的小情侣。戚仙仙背贴着门,无论金泰亨怎么哄劝也不肯开门。她怎么敢让他看见自己最堕落最阴暗的一面?
漂亮的衣服被撕扯成一文不值的布条。
新买的笔筒被摔在地上、边上裂出了许多条细小的纹痕;今天刚发下来的高二新书本也被红墨水浸泡得残破不堪;柜子背面用刀刻上了太多条怨恨的诅咒——
简直到了是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