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事关重大,怎可莽撞!”毓骁气急,将手中奏折狠狠摔在书案上,皱着眉头不断走来走去。
毓初浑然不觉,继续端坐在书桌后。
“王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话出口,却是淡淡的几分忧伤。
执明啊执明,终于又被你算计到了。好计谋!以遖宿经济为突破,破坏了国本之后又以遖宿安全为要挟,不怕自己不自投罗网。
从始至终,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可是,阿初!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去均天受苦呢?”
蹲在地上,眼泪无声模糊了视线啪嗒啪嗒打在柔软的地毯上。
上前拍拍那人的肩头,不断耸动的肩头却让自己胆战心惊。
“王兄,阿初此去乃是作为使者的,均天必然会礼遇有加。且,若能以阿初的力量来挽回遖宿,为遖宿百姓安居乐业出一份力,也不愧于王爷的头衔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初,我们应战吧。若你的计谋配上我们的兵力,说不定……”
“王兄。”
毓初站起身,平静道:“此次遖宿经济崩溃,以至于各方百姓动乱,都是均天的算计。待我国不得不向其求助之时,他反将一军。”
毓骁难过之中听到这番言论,又是一阵惊诧。此人虽然性情改变不少,且已经失忆,不过,这人的聪慧可是一点都没变。正出神,又听他道:
“而均天此举目的”声音一顿,看着毓骁的眼睛道:“在我。”
毓骁脑子中轰的一声,难道他想起来了?
“阿初……”
“王兄,我私下差方夜打听过了,只因为我长得和均天国主执明的仇人有些像,大概…是想从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他仇人……”
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他是毓初,否则,这一去,自己怕是再无法见到这个人了呢。
“原来阿初都知道,可是…”
“可是若王兄不放我去,遖宿内乱未平又有强敌虎视眈眈,那些无辜百姓,岂不更是可怜。”
毓骁缓缓起身,说的没错,可是,此去无非羊入虎口。只怕有去无回。只是……自己身为王。否则……
否则?否则什么呢?
不存在的东西,假设也没有用啊。
“王兄,王兄。”
毓骁正在出神,却被毓初叫了醒来。
“阿初,此去,多多来信。莫让我牵挂,若那均天当真亏待了你,我遖宿也绝不害怕。”
毓初看着毓骁脸上坚毅的神情,颇觉感动。有这么一个人还这么关心自己,这一生即使完结,又有何惧?
二人又说了些话,无非是互相劝诫之言。且说毓骁走了后,毓初才长长叹口气。
坐在案前,将压在书桌最下面的一沓书信拿出来,就着火盆慢慢烧了,复提笔写了几句话。
过了一刻,方夜抬眸时,正见自家主子养的信鸽远远飞去。
叹口气,进到里间时却是咳嗽的直不起身的毓初,正扶着案几。
“公子。”方夜急道:“来人!”
不料毓初却抬手制止道:“别叫人来,只不过是风寒,不碍事。”
方夜还想说什么,却被毓初挥手屏退。方夜垂了眸,退下。
公子刚刚好些,又要奔波,偏偏还是均天。唉,抬头看着天空,果然。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