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大院内堂正厅处,三名老者围席而坐,只见身着靛蓝衣衫的老者猛地一拍身下的紫檀桌子,
怒目道:“欺人太甚,如今这李家,越发嚣张,初些年他们李家刚刚迁至我昌隆一带,顾忌着皇亲国戚的虎皮,
硬生生分去了咱们的蚕业生意,当时我就反对,若不是你们两家拦着,老子早就打过去了,还皇亲,我呸!落水犬罢了”。
另一旁身着玄黑色的老者,耷拉着眼皮一言不发,就冷冷地看着靛蓝衣着的老者发飙,
正中间的身着淡青色的老者等其发完了火,无奈道:“赵家主息怒,你这发火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要我说我们还是忍忍算了,你我三家可没有元婴大修士撑腰,要是惹毛了李家,恐怕我们三家的损失远远不止于此”。
赵姓家主,顿时气势一阉,低落道:“元婴境当真如此可怕吗?我们三家可都有金丹期的修士,你韩家可是还有着金丹大圆满的修士啊!”
淡青色衣着老者,也就是韩家主苦涩道:“修行一途,低修为还可以靠着数量缓解境界上的差距,
但是金丹一成,元婴一结,那就是真的是质变咯!元婴期大修士,为何叫大修士?
便是如今朝廷内元婴期大修士也是各家招揽的对象,一个元婴期修士,哪怕是初入元婴期,杀金丹期的修士如杀狗。”
玄黑色衣着老者见二人发言完,正色道:“正面上相碰撞,以我们三家的水准肯定吃力不讨好,但是暗地里呢?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打打杀杀,都以为还是年轻时候呢?只要我们在李家的嫡子身上下手,以此要挟,还怕他李客忠不乖乖就范?”
闻言,二者皆是眼神一亮,要说这李客忠弱点几乎没有,没有不良嗜好,就是他儿子,给予厚望,要知道,期待越高,就越容易夭折。
韩家主双手一拱道:“江家主有何高见,还望赐教,我与赵家主谋略不及江兄你,
这一点我们二人都是心服口服的,如今我们三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早点安排好对策,我们也好有底气,不用整日惶恐”。
江姓老者,阴冷一笑:“李家嫡长子李太白,听闻是个根骨极佳的天才,想必李客忠这老家伙肯定要想方设法送他去修仙宗门,
昌隆附近的修仙大宗门那只有青城祖庭了,可青城祖庭收的弟子都是从齐云祖地选拔出来的,
想进去青城祖庭要花费的人力财力怕是现如今的李家都要伤筋动骨,但是我的大侄子,
现如今正是驻昌隆一带齐云祖地的外门弟子招收执事,只有我通知打点一二,走走关系,假意让李太白入齐云祖地外门,
进了外门,想搞死他就简单多了,死了太便宜他,废其根骨,打断四肢,录制镜像法阵交给李客忠,就看他让不让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产业!”
计策一说完,三人皆放声大笑,韩,赵,江三家被压制的太久,终是忍不住要动手,夺人财路,与杀父之仇相论都不为而过。
“就依江兄所言,咱们一步步谋划,不怕他李家不上套”韩家主附和道。
“哼!还是你江老小子够毒,不过我喜欢,哈哈哈!”赵家主笑道。
听闻赵姓老者的话语,江姓家主眸中寒芒一闪,转瞬即逝便隐藏下去,
“废话少说,回去我便手书好计策细节给你二人,记住保守好消息,不然等着和李家死战吧”江姓老者话毕起身离去。
“老韩,在下也告辞了,回去交待好家里面的兔崽子们,最近安分点,别净他妈给老子惹事”,赵姓老者也起身准备回去安排后辈。
“李客忠啊,李客忠,你李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韩姓老者望着江,赵二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李家别院内,一名妇人正抱着怀中的婴儿喂奶,目光间带着无尽的柔意,
她怀中的婴儿也卖力的吃着奶,兴许是太过卖力,尽然被呛着了,这婴儿也怪,不似其他婴儿喜欢哭啼,
相反他展颜一笑,包子般的小肉脸蛋像个瓷娃娃一样,直叫人看了高呼可爱,
“真是个小淘气鬼,又不是不给你吃,又没人与你抢,你这般着急干什么?”妇人嗔怪道,言语间透露出的怜爱肉眼可见。
忽然,一名男子闯入,惊得妇人差点惊呼,定眼一看,“老爷,你这般毛毛躁躁做甚?这要是吓到我们儿子怎么办?”妇人好似埋怨道。
男子,听闻赶忙给妇人赔不是,嬉笑道:“夫人,这小子有哪容易被吓到吗?这可是夫人你我生的孩子,性子宽着呢”李客忠拍马屁道。
妇人,听到自己丈夫的马屁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只要是夸儿子的,她都觉得受用,在母亲眼里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最棒的,哪怕现在还是个婴儿。
“夫人,等我们儿子到了五岁,我决定送他去青城祖庭,修习仙法,振兴我李家,我们儿子谪仙人之姿,肯定能被破格提进去的”李客忠严肃道。
听完此言,妇人脸色一白,“老爷,就不能让白儿当个普通人吗?读读书,顶多习习武,强身健体,
要知道修仙可是很容易生死道消的,江湖恩怨,朝廷旧时的政敌都不希望白儿入仙途,
因为一旦入了仙途那就是隐患,不死不休的境地啊!”妇人哀求道。
“唉,夫人你的顾忌和想法我也知道,可真以为白儿当普通人就能安稳无忧了吗?
夫人你也知道,白儿入仙途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可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些敌人眼里,白儿活着就是隐患!
与其碌碌无为和用平凡来躲避杀生之祸,倒不如入了仙途,还有一线生机!”李客忠沉重道。
一时间,夫人神情一萎,“罢了,就依老爷的意思吧,但是可否缓一年送白儿去,
妾身想让他多读读书,教他一些道德仁义,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儿子成为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妇人道。
李客忠点了点头,毕竟还是一名父亲,就算心再狠,也终究还是一位爱他儿子的为人父。
况且,只要不超过八岁,灵根根骨的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但是一旦错过了打磨灵根根骨的最佳年纪,对于以后的修行道路的上限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李客忠自身也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只不过是靠丹药堆上去的,他平日里管家族和家族生意就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哪有什么精力去投入修行,而且小时候由于出生于分支家族,不仅不被重视,且灵根根骨打磨期也是马马虎虎,
也就比普通修炼人士好上一点,野路子的普通修士结金丹都是难入登天,更不用妄想元婴期了,
他还好只要资源够,凭借自己的底子,冲一冲元婴也未尝不可,至于化神期,那便是想都不敢想咯。
由此可见,要想踏入仙途,在修仙路上有所作为,前期的灵根根骨打磨就是重中之重,
一些豪门大家族或者大宗门对待嫡系子弟和弟子都是玩命的往里面砸资源,只要不是什么残灵根废根骨,
在起步阶段就已经完爆了大部分普通出身的修士,正因如此,现在天下有名的大修士都是根脚一个比一个高,
少有草根出名的大修士,要么气运逆天要么坑蒙拐骗,修仙一途烧钱的地步可是令人发指。
李家如今那位元婴大修士,也是属于靠丹药取巧突破的修士,而不是经历生死战斗,破而后立的真实元婴修士水准,
所以战力处于元婴期偏下的水平,但再怎么低,终究也是个元婴期修士,打几个金丹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客忠如今当菩萨似的供奉起来,可现在这个元婴大修士胃口越来越大,不仅要求每月提供的灵石数量加三成,还想插足李家的蚕丝产业,想分一杯羹。
李客忠可是愁的不知怎么解决问题,要是不答应他要求,那么多年花费的灵石和钱财珍宝都打了水漂,
而且昌隆其他三大家族也是虎视眈眈,没了元婴期大修士庇护的李家,谁都想上来咬一口,
只怕是到时候李家就被瓜分的毫无踪影了,要是答应他要求,李家立身的财道就被堵死了,被限制的死死的,
而且白眼狼养不熟,万一哪天被人蛊惑联合其他人吞了李家也不无可能。
说到底其实也还是非我族中人,其心必异,短暂利益关系牵连在一起,必定也会因为利益和他人牵连,只是无非时间长短罢了,
要说这李家的供奉有点义气,讲原则也不会这般咄咄逼人,吃人手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最怕那种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底线的小人,可江湖中这种人才是多数,因为其他老实的都被坑死了。
李客忠活了大半生,人情世故和道理都懂,可眼下没有制衡手段,被这老无赖压制的没有退路,进退两难,靠他人是肯定行不通了,唯有另谋道路。
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的夫人,陈氏,她的本家可是前朝贵族,虽然如今不被朝廷待见,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虽然之前为了取陈氏得罪了老丈人,可毕竟陈氏也是他嫡亲女儿,况且这老匹夫多房均是女后代,并无男丁,
当初如若不是陈氏看对眼了自己,死活要嫁过来,还以死相逼,不然就凭借自己的庶出皇室身份,哪里有资格取陈氏,因此陈氏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也闹僵了。
可现如今,李太白的出生,老陈家的血脉男丁,还是嫡系,容不得这老匹夫不重视,越想李客忠就越激动,感觉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等细想便冲向内院,找陈氏商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