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来没有很快回答,他先检查了一下她是否有恙,然后眼睛扫了一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萧素月,“有她在啊,她身旁放着兰陵萧氏的传家玉,加上这个地方怕是他们大本营。很快内卫就会过来,郜国余孽杀了禁军统领杨言祚,这个故事实在娓娓动听!”
有些迟疑,有些心痛,“真的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保住她了?”
“没有!”海东来的语气不容知否。
霎那间,兰玛珊蒂感觉头好疼,是那种犹如针刺一般的,有些事情好像浮出了脑海,又忽然一下沉了下去。
“啊!”她不禁吼出了声。浑身,好像霎时被人抽干了气力。
“阿兰……”海东来转而上前一把抱住兰玛珊蒂。
一下子,兰玛珊蒂感觉自己的脑子像炸开一样,这个温暖的感觉,更让自己的心混乱异常,脑子里好像可以听到无数的声音,却,都是在“嗡嗡,嗡嗡。”
“杀了他,杀了他!”
那声音似是勾魂,又似是命令,兰玛珊蒂一下子,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脑海中,只有三个字——“杀了他!”
“别说了!”兰玛珊蒂忍不住吼道。
海东来只能抱着兰玛珊,看着她那张已经泛白的脸,牙齿紧咬着双唇出了血,却别无他法。自己没有办法啊!看着心爱的女子痛苦至此,自己,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萧素月看到这种情景,嘴角露出一丝冷冷,她已经看出那个白衣服的其实是个女子,她的声音现在无法掩藏,而这个红衣男子怕是深爱那个男扮女装的女人。
至于兰玛珊蒂究竟怎么了,萧素月虽没说出猜测,可心里却异常肯定,“你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放了我,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好!”
“她中了蛊毒,这种毒来自南诏的某个部落,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不过中毒者不能会武功,否则连下毒者也无法控制。”萧素月阴鸷仇恨的声音。
“……”海东来的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此时,兰玛珊蒂的脑海中嗡嗡声更甚,头也疼得,她再也承受不住。
“认不出我吗,兰玛珊蒂,认不出吗?”海东来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真的没想到,竟会有这样一天。
有这么一天,兰玛珊蒂,认不出他!
他们就像是陌生人,陌生人!
想到这里,海东来的眼框里泪水浸染,心口好像是被人划了一刀又一刀。
看着男子的双眸,那有泪水轻泛的双眸,兰玛珊蒂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忽然一下——宁静了,但却在霎那间,揪心的疼!
海东来用仅存的理智,思考半刻,“是玉凤……一定是她给阿兰下毒了!”他打算去拷问那个女人要解药。
“玉凤!!”萧素月得意的笑容僵在脸色,她几乎用力吼道,“是云梦坊的玉凤!!!你的两块玉佩是我二叔和玉凤的?”
他们怎么能这样,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自己替他们卖命,无论是当工具还是踏脚石都好,怎么还要牵扯到玉凤!
就为了那些的野心,让萧氏一族沦为阴谋的奴隶,甚至还牵扯到整个国家的安定——
其实,萧素月也并不在乎,什么天下的安定,百姓的安康,什么社稷大任。她只在乎自己爱的人——为父母报仇,至于活着的亲人,只要他们可以太太平平的,她哪怕身处地狱,也在所不惜。
玉凤,她的妹妹,可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仍然单纯,善良,不为这些俗事所干扰,不会沦为血腥的杀人工具,仍然像是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中的芙蕖,只要这样就好了!
她的二叔叔原来早就死了,她的妹妹就是唯一的亲人。
“……求求你放过我妹妹,我可以留下等死,把杀死杨言祚之事揽下来……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事……蛊毒只有那位神秘人才有解药,他自称先生,如果没有解药,最好的方式就是服从命令,服从了就不会痛苦。”
海东来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他会有办法吗?
“杀了他!”
好像,只要遵从这声音的指示,自己就可以得到解脱,霎那间,兰玛珊蒂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只听,那是尖锐物刺进胸口的声音,伴随着嗜血的气息,却转瞬只剩下悲凉。
血,血,兰玛珊蒂看着手上的簪子和满手血。
那是——是,海东来的血。
兰玛珊蒂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眼眸中海东来却还是对自己浅笑。
怎么会,怎么会?
“阿兰,如果你需要杀了我,才能解脱。那么为夫把命给你。”没有气力的声音,随着那薄唇的一张一合,缓缓吐出。
兰玛珊蒂恍惚的神情,瞥了眼前红衣人,他的胸口插了一支发簪。
此时,院落的大门轰然被撞开,余明堂带了内卫赶了进来,刚才外面的护院和死侍已被团团围住。
刀光剑影间已开始厮杀。
“尽快结束,多留活口!”海东来大声喝令道,随后抱紧了怀里的女子,快速,施轻功退出房间,快速离开这早已灯火通明的神秘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