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幕,笼得海府上下一派静谧。
在书房,海东来难以入睡。四下寂静,烛光跳动的光焰渐渐缓下,缓得如水般荡开。海东来缓步移近窗边,侧身打开窗棂,哎……不知不觉,夜更深了。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细细密密的脚步声,瞳孔骤然紧缩,第一瞬间的本能进入戒备状态,有人正往书房的方向走来。随后,他判断出来者的身份,随手一挥,窗棂合上。
门外的兰玛珊蒂突然停住脚步,袖内手心悄然攥紧。许久,她都不曾移动半步亦未出声,暗叹一口气,她转身打算离开。此刻,门突然自己就开了。
兰玛珊蒂定睛一看,海东来打着伞,站在门口。
“你……打算出门?”
海东来淡淡地看了兰玛珊蒂一眼,却反问道,“你找我?”
兰玛珊蒂袅娜地点了点头。
“那进来吧……”
兰玛珊蒂着实有些莫名其妙,夜色已深,他刚一副急于出门的样子,后立刻变成一福不急不躁的模样。
她打开食盒,端出一盘金粟平,一脸淡然道,“你素来爱吃这个,我学过很多次,但张五哥总说我做得不得其法。今天我——”
“你做的?”
“嗯……你不吃那就算了。”
“我吃。”
海东来看到她专注地看自己吃东西的神情,嘴角忽而浮起一笑,“你做的很好吃,比张五哥做得还好吃……”
他如此明显不符合事实的话,让兰玛珊蒂心中一暖,海东来向来很挑剔入口之物,但只要是自己做的食物,无论味道如何,他总是眉头不皱,乖乖吃掉。可一想到纳妾之事,她的心不禁又冷了半分,“以后还是让张五哥做给你吃吧。”
兰玛珊蒂的话让海东来平展的眉头皱了起来,“做妻子的,为自己夫君做吃食,也是应尽之义啊!”
“海东来,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过约定,我只要按时喝药,你就必须按照约定,签了那份和离书,从此以后,各自嫁娶,互不干涉。如今我已经药到病除,,所以你便要遵守约定,放我离开。”兰玛珊蒂说道。
海东来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只见他突然眉头一松,回道,“你说的这个约定,可有凭证?”
“没有。当时是你亲口保证的。”
“那可还有其他证人?”
兰玛珊蒂摇头,“那日只有我俩在屋中,没有其他人在旁。”
“哦,也就是说只有你一人知道而已了。”海东来眼中闪过了一丝诡计得逞的光芒,“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事儿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所以根本就不能算数。”
“你……”兰玛珊蒂顿时无语,“你难道还要耍赖不成?”
海东来却是无赖一笑,“反正除非等哪天我恢复了记忆能想起来这个约定来,否则的话,就是你一家之言,就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