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在床上,海东来找到了金疮药、干净的纱布和剪刀。海东来将金疮药放下,用剪刀将纱布剪成小块,“……背过身去,我给你处理下伤口。”
“张五哥已经去请郎中了……”
“你的伤口必须要处理,否则感染了可就麻烦了。”海东来柔声道。
“…嗯…”兰玛珊蒂咬着牙,死死抓住被褥。
“疼就喊出来,在我面前,你还忍什么!”海东来心疼不已,“现在知道痛了,刚刚逞强安慰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叫痛?”
想到刚刚的事儿,海东来忍不住又有些不悦起来,他闷声说道,“兰玛珊蒂,以后可莫要再这样了,要救人,也要先保护好自己。”
“他人有性命危险,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你的确有一颗赤诚博爱的心,众生在你面前是平等的。但对我来说,一个寻常的个体生命之死,一点点不值得怜惜,更别提舍生相救了。”海东来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看着她,“可我来说,你的生命至关重要,我只在意你和陛下的性命。兰玛珊蒂,你多次这样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我真的很难受,很痛苦。”
兰玛珊蒂清润的面庞上带着的痛楚,“东来……你为何不在意自己的生命?”
“人活一世,如同草芥,而我的命,可能连草芥都不如……”
兰玛珊蒂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从小就要免对随时会死的结局,只能被迫强大,对待生命才会如此冷漠至残酷,不知对待他人的生命,他对自己,亦是如此。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如此珍惜、在意自己的生命。她突然明白,那些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善心之举,很多时候是在伤害他。
兰玛珊蒂想到此处,抱着膝盖哭了起来。伤痛如奔涌的洪水将她淹没,让她几近窒息。的哭声越来越大,肩膀不停地颤抖,身子竟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见她如此海东来一下就焉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床边,在身边坐了下来。抬手避开她的伤口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柔下声来说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受伤了,我不应该指责你的,我道歉。”
“不是,是我错了。”兰玛珊蒂忙止住眼泪,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答应你,以后——”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海东来刚和兰玛珊蒂倾诉衷肠,被打断,心下不爽,蹙起了眉头,过去打开了门。
看到开门的海东来铁青着一张脸,杨柯呆愣了片刻,“你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还没有走?”海东来压下心中不悦,声音尽量保持平和地说道。
这下哪门子逐客令?我家,你可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杨柯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杨大人,你处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呀。”屋内,兰玛珊蒂喊道。
她的话总算解了杨柯的困境,与海东来一同进了屋内。
屋里的兰玛珊蒂正靠坐在床上,脸色也许是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她眼睛微红,很明显刚刚才哭过。
杨柯拿了张椅子坐在床头,满脸愧疚,“兰玛珊蒂,你的伤严重吗?我……对不起……”
“我刚刚说过了,这不怪你。”兰玛珊蒂道。
杨柯叹了口气,“说到底你会受伤还是因为我。”
“咳咳”兰玛珊蒂刚要再继续安慰几句,就被海东来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兰玛珊蒂有些气愤的看向海东来,就见海东来正眯着眼睛望着她,兰玛珊蒂不明所以,眨着眼睛带着询问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