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干嘛?”
“你不看着我,怎么会知道我看着你呢?”
“海东来,你——”
“因何恼怒?”海东来眼里洋溢着笑意,抬手拂去她肩头的落叶,“不过,夫人气恼的时候,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可真是迷人啊。”
兰玛珊蒂抿嘴不语,内心有些憋闷,半响,吐了句,“无赖。”
海东来有些愉悦,他这一生,骂他残酷贪婪的不计其数,骂他无赖的,大概只有兰玛珊蒂一人。他微微颔首欣然接受了。
兰玛珊蒂气呼呼地先走了。
“夫人,你好像走错方向了。”海东来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
南诏王宫
文定忘带丝帕,折返,正待进入大殿,突然听到一段对话。
“王子殿下,那个辛夷花有喜了。”
“什么?”劝寻阁语气中一时平添几分沉重,“父王现在时而昏睡,时而清醒,他竟把政务分开,交予叔父白国公和几个亲信重臣,我作为他的儿子,却连边都沾不到。大家现在都在传扬我失宠了,现在那个妖女又有了身孕……”
“殿下,怀了也不一定能生下来。”
文定心中大惊,不错,她不喜欢这个劝寻阁,两人没有共同语言,但她印象中劝寻阁素为人平和,没想到他竟如此恶毒。
她暗暗地拿定了主意。
……
文定公主寻机会打发了近侍,独自一人,去提醒辛夷花。
她一踏进辛夷花的宫殿,只见殿内异香扑鼻,绿厢油壁,清雅之极。内中侍女将她引入房内,打眼一观,房内四面皆是镂空玲珑木板,销金嵌宝的,上面各色花样一看便知出自名师。板中有格,其格各式各样,或贮书,或设鼎,或供花,或安放盆景,真正个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她暗道,好精致的摆设,看来这个鬼王娘娘并非鄙夷之人。
她突然头昏无力,胸口似被棉花堵塞一般,呼吸甚为不畅,眼前一黑,歪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文定猛然睁开双眼,却周身动弹不得。一时无法,只得开眼打量周遭。入眼便是悬着一顶松绿双绣百花飞鸟的纱帐,自己便躺在一张软榻之上。她打眼一溜,四面墙壁皆是玲珑剔透,琴剑瓶炉皆嵌于墙内,锦笼纱罩,璧彩辉煌。当中放着一张四面雕空的紫檀纱桌屏,心中暗暗纳罕,这是何人所居,如此精致?
她正暗自琢磨,隐隐听得脚步之声,遂闭眼假寐,已静制动。来人转过纱屏,静静地立在榻前,不出一言。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半晌,来人呼吸渐促,轻笑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不必装了!公主殿下。”
她心中一凛,倏的睁开眼,眼刀如冰的射向来人,只见此人轻纱拢面,窈窕多姿,袅袅婷婷的立在那里,惊呼道,“辛夷花!?”
辛夷花弯起柳眉笑道,“待客不周。”
文定怒意顿生,“我好心想提醒你,谁知你身怀孩子,却行如此诡异之事,真不怕折了肚子里孩子的命数吗?”
辛夷花心下大惊,“提醒?你竟然想提醒我。”
文定哑声轻笑,自己这种境遇还同情别人,真傻。
辛夷花淡然一笑道,“是不是劝寻阁想害我?”
文定轻点了点头,“不知鬼王娘娘挟我来此,有何目的?”
辛夷花一阵沉默,其实他们暂定还没有打文定公主的主意,主要是顾忌大唐,不想招惹大唐,静默半日,好一会,缓缓说道,“劳烦公主殿下在此处静养一段时间,到时我自会给你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打乱我的计划!”
说完,她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