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宫辛夷花宫殿
夜雾如阳光蒸腾出的蒸气般氤氲开来,轻轻盈盈的便充斥了天地,却是带着无边的沁寒,一如那亘古不变的凉月。
俄而一缕琴声,丝丝缕缕地穿织在夜色中。倏尔汇如溪流,蜿蜒回溯,直向广寒之巅;倏尔奔马急回,于绝崖处奔旋回转,灵动自如。
听着辛夷花弹奏的琴声,赵莫罗眉一时万般感触,便在这清冷的月色下堪堪涌上心头。
“两位耆老(尊称),多日不见了。”随风传来一声醇越醉人的男声,此人正是银生部的将领蒙学泰。
赵莫罗眉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怎么情况有变?”
“不错,银生部的营地现只有2000人,而国王所派遣巡检的赞婆将军明日就会到,到时候我怎么解释5000人将士不见踪影之事呢?”蒙学泰声音中透露着绝望。
“明日辛苦将军照常解释即可。”赵莫罗眉淡然道。
“哦?听若耆老这般言辞,难道您有何补救措施?”
“没有。”赵莫罗眉脸上浮起奇异的笑颜。
“那——”
“因为你的王,明日未必有机会听完你的解释。”辛夷花头顶象牙佛冠,眉间一点朱砂,披缨络,身穿大红绣金短裙,金丝小袄,云肩鹤袖,一手执法器,一手也打手印,只见双臂翻飞,极尽妖娆,亦真亦幻,亦佛亦人。
蒙学泰瞧得意乱情迷,心下提醒自己,自己上次就是被她所迷惑,莫名其妙地受其摆布,身不由己,以至于不能回头,“你们竟对——”
赵莫罗眉不由得一阵大笑,“他没事的,我妹妹还未生出小王子,你的王岂会有事?将军忠心可嘉,只是我要提醒你,私自调兵作战,一旦被发现,您的全族都会灰飞烟灭的。”
……
异牟寻坐在殿内,听着银生部的将领蒙学泰解释部队晚归的原因,渐渐蒙学泰的身影在眼中模糊,强忍了数日的不适似都在这一刻涌来,带得四周一片模糊。气血在胸中狂乱地搅作一团,一股温热不受控制地冲上喉咙。苦撑已久的堤坝一瞬间溃裂,洪水汹涌,吞没了最后一块高地。
“王——”身边的声音消失于黑暗中。
……
舒难陀低着头,静静听着周边两个巫医(类似南诏太医)议论纷纷。
“国王身体健朗,怎会突然不适?”
“我亲自查看过,国王身体无恙。必定是神灵的旨意。”
“鬼主娘娘已在祈求鬼神,与十七神,五十七贤沟通。”
舒难陀突然抬起头,堆着笑意,问道,“怎么断定国王无恙?实在担忧我王了,忍不住发问了。”
舒难陀虽刚来不久,却甚是乖觉,经常孝敬银子,为人也听话勤勉,巫医们心里多多少少存了些好感,就详细说与他听。
一人说道,“国王真阳不息,命门火衰皆合宜。”
“那他的身体是否有伤痕,比如手脚有没有损伤?”
“倒是有,手腕上有两道瘀伤。”巫医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我刚要查问,身旁近侍悄声道,这是鬼主娘娘不留神弄伤的。”
突然一旁的巫医窃笑不已,“看来我王和鬼主娘娘耍得真激烈!”
舒难陀心中突地一跳,看来南诏王中蛊已深,两道说明是两种蛊吗?
……